原来如此。怪不得,西欧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光之剑。不然,他绝不可能自信满满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而他因为吸取了魔族的生命力,在不死的契约被打破之后,即使中了露娜的“炎之矢”,还是得以存活。
“那么,闲聊就此结束了。”阿瑞德静静地迈步向前。
状况对露娜完全不利。她现在无力闪躲,除非比阿瑞德先发动魔法,而且又正好命中,否则她是输定了。不,就算真的用螺旋闪电击中他,也未必能一击就让他倒下。
“你放心吧。”阿瑞德愉快地微笑着。
“我不会就此把你完全消灭的。我会以你为基础,制造出拥有强大魔力容量的人造人,进行各式各样的实验,至于你自己……”
露娜的背脊闪过一阵凉意,她似乎察觉到那笑容背后的危险想法。
“在被我吞噬之后,你的能力就可以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够了!”菲亚大喊。
阿瑞德回头望着她,她双手颤抖着握着光之剑,眼眸深处蕴含着悲伤而坚定的决心。
“菲亚?”阿瑞德轻声说。
“请你……请你住手!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菲亚的声音颤抖着。
“你在说什么……不要做这种傻事。来,不要挥这么危险的东西了,先到楼下去等我。放心,这里很快就结束了。”
菲亚的脸上挂着泪珠,即使如此,她也用力摇着头。
“不……”
“来,听我的话,我可爱的菲亚……”
“不!”菲亚喊着,冲向阿瑞德。
“菲亚!”阿瑞德伸出右手,他的右掌上亮起了光芒。
两人的身影交错。
眼前的情景让露娜哑口无言。阿瑞德右手中的光芒没有击出,身体被菲亚手中的光之剑贯穿。
“请你……住手吧……阿瑞德大人。”菲亚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阿瑞德右手中的光芒消失了。那道光芒终究没有发出,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菲亚的发丝。
菲亚讶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清透无瑕的温和笑容。
阿瑞德贴近菲亚的耳朵,温柔地说:“不管……不管是怎样的对手,我都不会输的……可是,如果对手是你的话,菲亚,输在你的手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露出令人费解的表情,身体力气渐失,缓缓倒下。这就是一名追求不死的魔导士最后的结局。
菲亚抱着阿瑞德渐冷的身体,放声大哭起来。就算是人造人,也完美继承了本尊的感情,对阿瑞德的爱不带有任何虚假,为了不再让所爱之人错下去,亲手了结了他的生命,这之中的痛苦只有本人才明白吧。
也许,她挥着光之剑朝阿瑞德冲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可是,阿瑞德却没有杀死她,而是选择死在她的怀里。银色阿瑞德也是一个为爱疯狂的男人。
露娜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向埃克斯的方向看了一眼。依靠着墙壁缓缓朝他走去,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除了左肩,脚步的扭伤也尤为严重。露娜忍着身体的疼痛为埃克斯施展了急救的治愈魔法。
她的体力在施完魔法之后也终于到了极限,昏倒在埃克斯胸前。
不知昏迷了多久,在她醒来的时候人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
天气一片晴朗,今天的贝鲁达市也是热闹非凡。一切的景象就和往常一样,那些可怕的事情就好像一场噩梦。
“就好像……那件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难得看你这么安静,怎么啦?”埃克斯粗鲁地拨弄着露娜的头发。
“哎呀,不要乱动人家的头发,难得安静一下,还真是抱歉。”露娜拍开埃克斯的手。
“这可不行!你居然这么文静,这绝对是天地异变的前兆。”
“你当我是什么啊!”
埃克斯和露娜沿着大街,向城市东方的出口前进。
那件事情结束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他们两人的伤势好不容易才复元,又赶着处理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一路忙到现在才终于告一段落。
话虽如此,整件事情最麻烦的部分——菲亚,早就已经料理妥当了。
兰斯的伤一好,就马上离开了这个城市,嘴上还说着要去奥赛尔市参观参观。
至于戴昂,露娜不知道他怎么怎么样了。传说中,中了尸肉魂咒的人,在施术者毁灭之前,即使是寻思也无法如愿。现在塞西姆已经死了,咒术是否解开露娜没有兴趣知道。
魔法评议会所谓的大人物们,在她的追问下始终闪烁其词。也对,这件事情作为魔法评议会内部发生的丑闻,他们应该会想尽办法压制吧。露娜也不希望这件事传回国内,让某个爱操心的家伙担心。
至于菲亚,一开始她被数落得很惨,因为她明知道阿瑞德的所作所为,却选择默不作声,让事情演变成最坏的结果。
不过,最后露娜形同威胁的辩护,加上她身为人造人的身不由己,以及就算她把事情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又考虑到事情也是因为她才画下句点的,最后终于还是决定不追究她的责任。
对她来说,阿瑞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件事情,露娜还是没有弄清楚。如果露娜问的话,也许菲亚会告诉她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这么做。
然后,露娜和埃克斯——
“离开这里之后,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埃克斯问她。
他们两个都不是为了特定的旅行目的地而踏上旅途的,想去哪里都是他们的自由。
听传闻说,现在白魔法都市里昂涅丝正直多事之秋,去凑个热闹也许不错。
而且,像这样的魔法大都的图书馆藏书一定很惊人,说不定会有神魔异闻录的线索。
不过,回到久违的故乡——奈特王国也不错,正好去看看那个操心过度,整天说自己在掉头发的姐姐。可是,这又涉及到她真实身份的暴露。而且那群老头实在是烦人,这会儿要是回去,说不定就出不来了,所以先把这个选项排除。
想到这里,露娜对埃克斯的老家长什么样子,产生了兴趣。
兰斯这家伙之前说要去奥赛尔,或许拜访一下亡灵之都也是不错的选择。
脑袋顿时被许多城市的名字塞满,实在无法确定去哪里,露娜迈开步子,说:“这个嘛,我们边走边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