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莲花宴后,凤轻风就称病修养了,可究竟如何也没有人知道。
凤帝本就不喜欢这个醉酒下生的女儿,自然说不上待见。
凤惊国的男儿们,须得吃了孕果,方能怀孕产子。
可凤帝并没有赐予那男子孕果,他却怀了孕,这对于凤帝来说,就如同一个算计一样。
因着这个男子的缘故,自然对凤轻风喜欢不起来,每一次看到凤轻风,无非就是在让她回想起,那段她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所以凤轻风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并没有人关心。
倒是那天没有去莲花宴的三皇女凤轻歌,被凤帝下令禁足了。
凤轻狂对于凤轻歌的处置下来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凤轻狂却是觉得凤帝处理的有些轻了。
“殿下如何不想想这凤轻歌再怎么说,也是凤帝的孩子,凤帝便是再偏爱你,也改变不了这骨子里的血脉亲情……”
叶织绯翻着手中的消息,烛光下,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几分。
她咳了几声,忙的咽下一口茶水,才让自己好受了些。
“这冬日里便咳的厉害,怎么都夏日了,还一如既往,只稍稍的比冬日好了那么点?”
凤轻狂替叶织绯将空了的茶杯中添了水,眼中带了些担忧。
“无妨,都是老毛病了,先天不足,也没法治……”
叶织绯的手一年四季的冰凉,握着热茶的茶杯才好了点。
凤轻狂斜着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随意,眉间肆意依旧,只是在灯光下稍显得柔和几分。
她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玉坠,流苏随着凤轻狂的动作微旋了几下,凤轻狂勾了勾唇,眼中流光转了转。
“可是你曾经说过的,她不光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帝王……身为帝王,贪墨之风,结党营私,陷害太女等罪并罚,却只禁足而已……呵……果真还是太仁慈了……”
凤轻狂一时也猜不透凤帝的心思,可是她对于凤帝的处罚却是不认同的。
若是她是凤帝,她定然会处置凤轻歌,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皇权之争之中根本就没有仁慈这一说,能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爬到最高的位置上,又怎么能心慈手软呢。
不能秉公办理,这可是为君者大忌。
上不能以身作则,下才会风气糜乱。
若是放在凤轻狂的身上,是绝对不会纵容自己的孩子。
他们深渊的人一向血缘淡泊,老魔王成千上万的子嗣,这其中的艰难,凤轻狂体会过。
凤轻狂会教会她的孩子,有多大的实力就有多少的权力。
其实这么多年,凤轻狂自己都不清楚,她要权力有什么用,可是在那种环境下。
不争会死,争了也有可能死,想活下去就是在拿命赌。
“殿下在想些什么?”
叶织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凤轻狂:“孙管家外边侯着呢,殿下确定不见见她吗?”
太女殿下从方才起脸色便有些晦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这也着实猜不到,就像是神游一般,脸色却是带了几分回忆。
叶织绯最是懂的本分的,不该她问的,她也从来不多嘴。
孙管家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欲言又止。
这让凤轻狂多看了几眼,如今府中也没有旁的事情,莫不是后院的缘故?
“怎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偏的吞吞吐吐的?”
凤轻狂站在了烛光的前面,拨动着烛芯,有些提不起兴致来。
心中却是一直想着以后的安排,如今皇女们除了个别年幼不足为虑,其他的可蠢蠢欲动起来了。
有的时候觉得她们愚蠢的让她打发个兴致都不行,往往她还没怎么样,她们便自乱了阵脚。
还有的就是……若是她在这个世界寿终正寝后,该何去何从?
她以前从未想过,可近些日子却总是梦到些稀奇的东西,让她不多不多考虑了些。
“太女殿下,是……隔云楼的信件……”
孙管家说着,语气里还带了几分踌躇。
她也是隔云楼比较抵触的,以前隔云楼有个应若怜勾得他们太女殿下做了许多糊涂事。
如今太女殿下幡然醒悟,终于好了些,也得到凤帝的认可和重视了,这偏偏又跟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来。
依着孙管家的意思,是太女殿下最好永远不和隔云楼有任何接触的。
可这次倒好,不光是隔云楼,还有着那个狐媚子的信。
凤轻狂接过了信件,随意的看了看,勾起了个莫名的笑。
将信件放到了桌上,推到了叶织绯面前。
“这应若怜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孤对他旧情未了?非他不可了?”
这话里带了几分好笑又带了些许嘲讽。
是那日话说的不够绝,威胁的不够厉害?让他如今还有着闲工夫过来勾搭她。
她可不相信那日他眼中的憎恨是假,如今突然眼巴巴的写信,盼着她早些过去。
“殿下有了楚侧君又有了沈侍君,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然对这位花魁不屑一顾……”
叶织绯将信重新扔回桌上,脸上也挂上了淡笑,语气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说的跟没有凡隐和夏至孤便饥不择食一般……这应若怜啊,孤还真看不上……”
一个多年玩弄凤轻狂感情,并且理直气壮的觉得他才是最可怜的人……
享受着别人的好,还看不上别人,这男的莫不是真的以为世人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可以任意的让他糊弄。
“殿下,此事有蹊跷啊……”
叶织绯看着凤轻狂肆意的眉眼,眼里也带了几分认真。
昔日应若怜眼中的憎恨,别说凤轻狂看到了,怕是在场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对凤轻狂恨之入骨的男子,又怎么会期待凤轻狂过去?
他还真当凤轻狂是个色字上头的蠢货了?
“不用你说,孤也晓得,只是孤很是好奇……”
凤轻狂说着扬了扬唇,嘴边还带了些笑意,眸中带着几分别样的光芒。
“应若怜的目的是什么?亦或是他背后有什么人?”
光凭他,他也得敢算计凤轻狂才是。
“太女殿下以为呢?”
叶织绯看着凤轻狂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的淡笑也真切几分。
“将计就计……”
只听凤轻狂启了唇,吐出这四个字,语气轻柔,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