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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是什么地方?

时间的尽头是什么?虚无吗?

叶之秋也不知道,虽然她时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这个灰蒙蒙的空间中,叶之秋不知道她呆了有多久了,因为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她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石桥上的人群,都一脸麻木的被驱赶着前进。

每一个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无论是驱赶人群的,还是被驱赶的,都很安静,不……是寂静。

叶之秋试过,她想随着人群一起往前走,但是她过不去。

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包括石头在内的大概不到3个平方的空间。

石桥上的人流一直川流不息,却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

在一片寂静诡异的环境中,除开一开始的各种摸索、观察,完全静下来后,叶之秋觉得她快疯了。

她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无论怎么回忆,叶之秋的记忆最后只停留在医馆给人看诊,但是这很正常。

因为她的人生平淡无奇,从小规规矩矩。

按照家人安排的路一路无惊无险,毕业后就在家族的中医馆跟在大伯的身后实习,然后独立看诊。

叶之秋的生活很单调。

两点一线。

家、医馆,或者是在家和医馆的路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来到这个地方的啊?

看着眼前这黑浪翻滚的河流,莫名的伤感开始无限蔓延,她很想爸爸、妈妈还有大伯。

为医者遇事一定要冷静,不能慌。

大伯讲的这一句话,她一直谨记着。

那时,她第一次给人看诊,虽然跟诊了2年,但是到她独立给人看诊时,叶之秋还是很紧张。

诊脉的时候手有点发抖。

大伯看在眼里之后就和她说了这句话。

他说,病人得重病了很紧张,一紧张就开始慌,一慌就有点抖,如果你看诊紧张,一紧张也抖,这样你们碰到一块,是比谁抖得好吗?

从那以后,叶之秋就记住了。

遇事不能慌,所以在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时,叶之秋一直很冷静。

她不停的观察,揣摩,但是……

在一个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地方。

无论她怎么控制,不安、恐惧等种种情绪还是接踵而来。

叶之秋用手掩面,她觉得她应该是哭了,可是却没有眼泪,是了,她现在不止没有眼泪,她也没有饥饿感,也不会口渴。

叶之秋喃喃自语:“我现在还是人吗?”

“当然不是人。”伴随着一声轻笑,空中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叶之秋猛然站了起来,她的目光转向声音的方向,看到了几步之遥外的一个身影。

真的就是一个身影,虽然周围并没有雾,但是她睁大双眼也看不清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按捺住自己的内心的激动,与不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稍微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这位先生,如果我不是人,那我现在是什么?”

“生魂。”

叶之秋闻言不由大惊。

她学医多年,自然知道些科学层面上解释不了的东西。

实际上叶家祖上有一支分支,他们行的就是祝由科。

族里现在还遗留了一些他们的行医医案,她以前也翻阅过,但是毕竟年代久远,且本身她自己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就算看过祖上关于祝由类的这些医书典籍,却也始终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

叶之秋的身体感觉有点发软,她干脆扶着石头,又坐了下来。

软?

生魂也有感觉的吗?

再来看周围的一切,叶之秋好像有点悟了。

这奔流不息的黑河是忘川河?

这矗立在河上的石桥是奈何桥?

如果是这样,那彼岸花又在哪?

既然是阴间,这个身影怕是一只鬼啊………

良久,叶之秋才晦涩的问道:“我还能回去吗?”

“自然。”

简短的回答后,空气又恢复一片寂静。

叶之秋沉思了一下,又问:“我如果要回去,是不是要用某些东西交换?”

“是。”

短短的一个字,说完身影又沉默了。

叶之秋只想“呵呵!”

什么毛病,多说几句会死啊?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生魂?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叶之秋换了一个话题。

“这两个问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一次的回答多了几个字,但是回答了却等于没有回答。

叶之秋的心里慌的一逼,但是面上平静如水。

就如碰到某些疑难杂症,接诊时病因病机不明,内心不确定能不能治时,面上也是显得怡然自得。

虽然事后各种翻阅医书,求教大伯,师兄、师姐们,但是当时的场面还是得镇住。

叶之秋的人生走了26个年头,头一次碰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回去后也许还可以显摆一下,姐是见过忘川河和奈何桥的人,她给自己打了一个趣。

“放松,放松,不要紧张,深呼吸,”

――【生魂有深呼吸吗?】

叶之秋努力放松自己紧张的情绪,不怕不怕,左右你也是半个鬼了,鬼会怕鬼吗?

答案是的。

身影往叶之秋的方向走了几步,一直裹在它身上的,让人看不清的物质随着步伐开始慢慢散去,露出了里面的真实面貌。

哎呀……妈呀……比贞子还要恐怖的身影彻底把叶之秋吓懵了……

她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从来到这个地方,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断了,实际上她是想晕,但是晕不过去。

她也想放肆尖叫,用来发泄自己的恐惧,但是极度恐惧后,叶之秋发现自己的喉咙失去功能了,她失声了……

她只能捂着眼睛,不敢看那张鬼脸。

阴冷的气息不断的在靠近,叶之秋在恐怖气氛的高压下,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是很小的时候,父母一直忙着事业,没空照顾她。

当时大伯收了一个徒弟,屁点大,却整天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她也没有玩伴,实在是想和他玩……然后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卖萌,抱大腿,之后就收获了大哥哥一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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