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呆在那里,我去那边看看。”
花想容有些慌了神,之前看容拂那么有把握,她也没有多想,如今听到这声怒吼,着急了。
就要站起身,却没有留意着裙摆,踉跄的就要摔了一跤,白苏凝雁眼疾手快,急实的扶住她。
“我与你一同过去。”他的唇色还是发白,但脸上却是不容质疑的坚持。
花想容不想他和容拂见面,执着道:“我自己去就好。”
白苏凝雁摇头,显然是不认同她的说法,轻轻一笑:“那是猛兽的怒吼声,你是女子,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而且你的箭筒之类的东西好像不见了。”
他的视线放在花想容驾驭的那匹马儿的背上,什么都没有。
“我与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是狻猊。”
四周围一点风都没有,花想容心中挂念容拂,怕再被白苏凝雁耽搁下去,他会有危险。
忘了百晓生的叮嘱,匆匆点头,随他和她一同过去。
她和他会去,刘娇和花月瑶那些人自然也会寻声过去,现在比的就是速度,谁先到谁最有机会猎杀狻猊。
一路走过去,那狻猊的声音从原来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慢慢的弱了下来,成了一遍一遍不停歇的呜咽的哀嚎声,但是哀嚎声她却也还是听得很清楚,因为她离得容拂很近了。
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不再被茂密的树叶遮挡,她走出去,就看到喘着粗气的容拂和他面前那已经倒下,却死不瞑目的狻猊,狻猊身上各个地方都被箭插上,血流不止,已经是连一丝呼吸都没有了。
白苏凝雁紧跟在花想容身后,他与容拂相交的时候,两个男子的视线里都不约而同的闪过波澜诡谲,空气中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暗流在涌动,就像在暗自较量着什么。
忽然,四面八方都传来了马蹄声,容拂温柔的看了花想容一眼,对她一笑,把手中的箭筒和弓之类的东西看准方向向着他们那里扔过去,眼前一片白光,白苏凝雁就稳稳的抓住他扔过来的物什,容拂在那一刻也使着轻功消失不见。
花想容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要回京城,他不回京城,终究还是要分开的,见面也不知何时,可能只有等到他实在抑制不住身上的毒时才会过来找她。
那姗姗来迟的陈浩谈等人,看着已被射杀的狻猊,还有手中拿着弓箭的白苏凝雁,脸上不由青一阵白一阵。
再定睛看这两人,猎杀狻猊这种猛兽,身上却毫发无损,除了衣摆有些许尘埃。
花月瑶和刘娇双双大惊失色的望着花想容,那帮过她的人看着她身后的白苏凝雁,也不知所措,面面相觑,感到十分的吃惊,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见鬼了。
真是命大。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人和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不由得这样想。
自此,书院考验结束。
胜者是花想容和白苏凝雁。
天空万里无云,碧晴如洗,秋风起,空气中微风蔓延,树上的绿叶已呈泛黄之姿,就如人的一生一般,从年轻到衰老,绿叶失去水分,变成枯叶,被风一吹就会簌簌地掉下,慢慢的积攒在地上,直让那些负责清理庭院的下人不停的苦着一张老脸。
今日是回府的日子,花想容收拾好包袱后,就要去正门等待着府里派来接人的马车,刚踏出门外,就看见百晓生负手站在她门外,像是等候多时。
“你来送我?”
百晓生不满的发问,“你知道学子从书院回府都要给自己的夫子奉茶的吗?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人影,便过来让你奉茶,不让你跑这一趟了。”
花想容眉目一敛,红唇微张,说:“可我怎么听说师傅也要回京城的风雅楼潇洒?还是说你到了京城就不会过来我那里了。”
她真的是口齿伶俐,本来想诓花想容给他倒杯茶润喉的,她却消息灵通,把他要去哪里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楚。
正感概着容拂为什么好好的一个美男子,竟然偏偏看上了性格一点都不好,也不温顺贤良的花想容,却被花想容的下一句话给哄得十分愉悦。
“离了书院奉茶给夫子,那是因为夫子对人有教育之恩,有可能不会再回来才会给夫子奉茶的,分开的师徒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好的。”
现在女子年龄都在十五,下一年很多女子就都及笄了,十六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书院继续听夫子的课。
百晓生想来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得温情,没有再说什么,花想容往那对边的厢房看去,却是意外的安静,没了往日的吵闹声。
不由想起了白苏凝雁说的‘做他夫人’,一脸黑线,百晓生见她像是在好奇白苏凝雁为什么还不出来,耐心的跟她说道:“不用看了,白苏凝雁昨日回他的地儿去了。”
“回地儿……是京城吗?”
“不是,那是离京城很遥远的城池,所以他会提早回去。”
看来容拂和白苏凝雁和她都分道扬镳,各回各府了。
她和百晓生辞别后,背着身上的包袱,与刚来的时候不同,她早已对书院的环境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路上还没见其他的人,就她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行走,想来那些人应该还没有收拾好包袱。
走到门外,无数的马车在外等候着,都有一个心急如焚的小厮或者丫鬟在等着自家的小姐公子。玉翠一眼就看到了花想容,连忙上前揽过花想容的包袱,不停的看着她,千言万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红着眼睛。
两人自小就在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分开的时间那么长,花想容安抚的拍拍玉翠握着她的手,让她安心。
两人之间的主仆情惹得其他的丫鬟小厮艳羡,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运气,遇上这么好的主子。
花想容的马车后面的就是花月瑶的马车,桃儿望了花想容好几眼,她留意到了也对她会心一笑。
桃儿心里一阵暖意,以往哪一次不是花月瑶对她的毒打,若是她心情不好见着她笑,就又开始那非人的对待,桃儿正想露出一些笑容面对她,注意到了从门外出来的人,脸色惨败,讪讪的迎上去,小心翼翼的接过花月瑶的包袱,却还是被她责骂。
花想容上了那马车,梁莫笑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最后阴笑。
这世上还没有人敢拒绝他,她花想容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计谋既能给他自己出气,又能讨好表妹徐芊芊,真是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