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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躺在那靠着暗门的床,身上的粗布麻衣也被换了,是一件丝绸质地还不错的黑衣。
她双手扶着脑袋,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时还心有余悸,那时候的疼痛,此生绝对难以忘怀,简直让她恨不得下一刻就投奔阎罗的怀抱。
这回春堂简直是莫名其妙!她不过是想来买医术、银针这些东西,却被带来这里,见那堂主,堂主还说要让她继任这个位置,最后竟然滴血化虫钻入她的皮肤底下,让她生不如死……
这回春堂,断断不是她能久待的地儿。
眼见四下无人,花想容下了床,按着刚才洛落带她来的时候位置想要走出去,却发现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出去,难保她们不会捉她回去。
正门热闹非凡,她在门后观察了一下,觉得自己从这里是走不出去的,随后又打算另寻它路。
……第一次没找到后门。
……第二次没找到后门。
……第三次……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回来这晾晒药材的地方时,终于认命的停了下来,倚靠着栏杆不停的喘气。
没想到这回春堂里还真是够宽敞的,比起宰相府来还要大上几分。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不知道玉翠那边怎么样了,若是花月瑶过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好……
那一直在暗处看着花想容的男子,见她这一副认命却又带有不甘心的表情,对她起了兴趣,心中想着帮她一把又如何?
花想容休息够了,又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继续去寻找回春堂的后门,忽然,脑门被人用一个小纸团砸中。
看着跌落在眼前的纸团,她四周看了一下,又往天上看都没有见到人,四处无人,这纸团何来?
她诧异的捡起,只见纸团上用鲜红的血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东南方向,向左,直走。
她诧异的收起纸团,向着那纸团扔来的方向,继续细看,却一无所获。
这纸上的血迹……还没干,这个人,在附近看着她。
不知道是敌是友,花想容提高警觉,半信半疑的按着纸上说的方向走了很久,竟然真的让她从后门走了出去。
从这鬼地方走了出去,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也幸好这种时间,回春堂里的人都不在府邸,而是在堂里干活。
要回去了。
她遮掩着脸,一路小心翼翼的从那回春堂正门走过,那个药童还在给人下跪着,队伍排得老长。
她斜睨了一下那里,最后收回眼神,迅速的离开。
洛落本来是想来看看花想容醒了没有,和她说一些堂主的职务,当她来到厢房时,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用手摸了摸被褥,一点余温都没有,显然那刚才躺在床上的人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
她面色一沉,迅速拿起佩剑就往外跑。
花想容不知道,她身上那件黑衣可是回春堂特有的,洛落找她并不困难,加之洛落又会武功,即使两人时间相差甚远也被她追上了。
“站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想容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走得更快了!
而洛落紧追不舍,差那么三两步她的手就能抓住她的肩膀,花想容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这边的大街只有零星的路人,一个大活人能忽然之间不见?
四处查看,用剑柄挥动着,挑了一下那些人能藏身的地方,又去问路上一个光天化日就在搂搂抱抱,有伤风化的小鸳鸯,却还是一无所获。
洛落黑着脸,转身就走,回去堂里。
“唔……唔……”
花想容没被洛落抓住,但是她现在也不好受,她此时此刻正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上,这个男人的大手包住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
白苏凝雁见到洛落走后,才放开他的手。
她这下才得以解脱。
当她望着他正想道谢时,却惊讶的呆住了。
从来没有见过竟然有男子打扮得如此华丽,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男子该有的英气,左眼角还有一颗明显的滴泪痣,妖冶的桃花眼深邃迷人,如若潭水悠悠,一颦一笑间风姿绰约,红色长衫掩饰不住修长伟岸的身材,胸膛处露出一大片白肌,一脸浪荡相,看得那些未出阁女子羞红了脸,凌乱的青丝用青玉簪子梳起一边,另一边则垂于肩膀处。
简直就是极品妖孽啊……
她失神也只止于一瞬间,很快就回复正常。
淳于露华和容拂这等美男子她都见过,也不会对着他发太久的花痴。
抱拳说道:“小女子多谢公子搭救,公子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来日若有机会,必定报恩。”
白苏凝雁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花想容的薄唇,与她四目相对。
“嘘……我不需要你的报恩,我是自愿的,能为你做这么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很开心。”
花想容被他这举动吓得连连后退两三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公子对她说话时,脸颊绯红。
有没有搞错,她现在可是易容成村妇的容貌。
见她越退,白苏凝雁起了玩心,她退他靠近,她继续退他就继续靠近。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花想容已是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她哭笑不得,本来以为逃脱回春堂这种奇怪地方了,竟然又落入了变态手里,都怪她选今天这个日子出门!
“公子还是让我报你的恩好了,你我好两不相欠。”
“那你,以身相许吧。”
这次他不再推脱她的报恩之说,很是爽快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什么?”花想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一定是听错了,“公子,你提了什么要求?我没听清楚。”
“你不是要报恩吗?以身相许给我吧。”
“能不能换一个……你看,我的脸这么丑,你长得这么美,我实在是配不起你,站在你的身边都会让我觉得自惭形秽。”花想容说着说着,暗地里自己都想大吐特吐了。
白苏凝雁拿着扇骨,用不容拒绝的力气抬起花想容的下巴,慢慢的观察着她的面容。
然后像是很认真的说道:“确实是丑了点,皮肤黑黄枯燥,所以我才需要你。”
“为什么?”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花想容发问。
“有你这样的丑貌无时无刻站在我身边,才足以衬托出我这天下无双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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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沉寂过后,花想容在估量着给这个男子打一巴掌的可能性为零之后,果断的抬腿就走。
白苏凝雁见玩笑开过头了,也连忙拉回她,正色的说道:“好了,姑娘,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若是想报恩,就随我来一个地方。”
听他说刚才只是开玩笑,想起他那明显小人得志的眉眼,就算她平日里再淡定,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那公子是要我去哪?要我做什么?”她没漏了正题。
她现在的容貌,她是一万个放心的,安全得很,没有人会对这张脸起色心。
“我叫白苏凝雁,姑娘叫我白苏就好。”他的桃花眼不停的向着她抛媚眼。
“至于去哪,姑娘跟我来不就知道了。”
“……”
花想容觉得,明明是初春时节,她却好像身处冬日,被他的媚眼给刺激得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