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紧皱眉头,“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说我听错了?”
春夏没管她忽然变得奇怪的态度,有话直说,“我说,想雁那丫头和王爷择日成亲,我家夫人可是为此在生气呢,你快让开,别耽误我,否则我会被夫人惩罚的。”
轻烟呆立在原地,嘴大张着,嗡动着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春夏见她不让,推开她凑够她身侧走过去。
知道春夏走出了很远,轻烟仍然像雕像一样伫立不动。
刚刚,她从春夏口中听到了两次成亲,怎么想那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应该……不是幻觉吧?
轻烟把手往自己脸上使劲捏,当感受到那阵疼痛,告诉她现在真的不是她在发梦。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兰赋从轻烟还未来她面前的时候就听到了轻烟的嚷嚷,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心中更是感到奇怪。
不过是让她去带人过来而已,她怎么跑得这么喘气,而且也没见到她身后有跟着花想容。
“王妃……不……好了……哈哈哈。”
兰赋给她轻扫背部,“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急,慢些说。”如果想雁没有跟着她过来的话,那轻烟要说的就是和想雁有关的话。
兰赋的预感一向准得惊人。
轻烟顺气后,说出的话也着实让她吃了一惊,“那个想雁……据说王爷要和她成亲了!”
“成……亲?你在说什么?”
“是真的,奴婢在路上遇到春夏,奴婢听春夏说的,春夏是安妃然的丫鬟,据她说现在安妃然为了这件事情大发雷霆……”轻烟小心观察兰赋的脸色。
兰赋闭上眼睛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找到想雁了吗?”
成亲也好,什么都好,现在哥哥身上的毒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白苏凝雁自她进府后对她不闻不问,侍妾也有了许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轻烟本来想在兰赋面前骂一下花想容,说她当初白苏凝雁对她过分的关怀就是有蹊跷,可是兰赋明显不关心这些事情,而且花想容也有可能真的有百毒之血,就把那些不该说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
“奴婢没找到想雁,而且平时总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丫鬟也不见了,据说她好像搬出了丫鬟住的厢房,住进王爷给她准备的院子里。”
兰赋心下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轻烟这样说时,‘软禁’二字就不由自主的从兰赋脑海中冒出来,“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人还在王府之中,你就给我把她找出来,我要亲自和她见面,已经不能再拖了。”现在她是唯一的希望。
华天下下一次再毒发的话……而且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毒发,到时候就一切都迟了。
哥哥还背负着很重的责任,先不说真云国叔父身为当今皇帝却膝下无子,仅任了华天下一个侄子为太子,还有那些某种原因而追随他的人,比如司徒长恨之类……
“奴婢会想办法找到她的。”轻烟也同样知道现在耽搁不得。
“公子,这是借客栈膳房煮好的小米粥,你吃下补补身子。”玉翠端着滚烫的粥,递给华天下。
华天下接过,温润一笑,“有劳。”
他被蛊毒发作时带来的疼痛折磨得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而且人整日在发昏。
华天下接过玉翠递给他的小米粥,一勺接一勺的入口,看得玉翠惊呆。
这是她借客栈老板家的膳房刚刚才煮好的小米粥,见他直接入口,不由惊奇。
这粥难道不烫口吗?
华天下根本没有感觉到这粥烫不烫口,他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发梦,不是花想容离他而去,听不见他的呼喊越走越远这类的梦,就是花想容在什么危险的情况下挣扎着,大喊着让他救她求他救她的梦。
他想出去找她,可是司徒长恨说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可疑的女子,不日会让她过来悦来客栈给他确认。
司徒长恨的办事能力他一向放心,他很少会出错,所以听到他这样说,他也开始好好的休养,他不想见到她的时候自己是以这种丑态面对她。
鬼医和洛落两人在医术上都有很高的造诣,一番高谈阔论之下,两人惺惺相惜,恨不得再说一会,为了不影响华天下的休息都会去玉翠和司徒长恨住的那间厢房谈谈对毒的用法。
李翰自那次红线会上,似乎有了春天,对方是个渔家女,他每日都会出去与渔家女相聚一两个时辰。
“公子,粥应该很烫……”玉翠想提醒他。
然而华天下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听不见。
司徒长恨看不过去,夺过他的羹勺,亲自喂他一勺粥,华天下这才惊觉烫得很,再这样吃下去,恐怕喉咙都会烫坏。
“多谢。”对于司徒长恨以下犯上的行为他不仅不追究,还感谢。
“我们在青州停留得太久了,处理好你身上的蛊毒后要立刻回真云去,刚刚我收到了将军的飞鸽传书,边境还在和西凉抗争,因为你那失去理智时的一句话,淳于露华是将世之才,十四出征,带兵打仗不可小觑,你久久不归,真云这边仅靠将军和副将几人,加之你人也不在国内,军营若再有有心人说些不利的话,很快就会军心散漫,再这样下去真云迟早会战败成为西凉俘虏。”
华天下静静听着,其实他已经后悔了,如今花想容还活着,确实是自己当时太冲动。
虽然他和西凉这场战役早晚都要打的,就看是真云还是西凉先想满足自己的野心提出侵略。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这次我想把小妹也一起带回,白苏凝雁非善类,他有异心也有野心,当初主动找我合作想让淳于露华为难,最后合作不成却告诉我他于我而言是什么身份……”
玉翠剥橘子的手势未停,虽说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然而早已听得心惊,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听着高位者谈论着国家大事,是她这个丫鬟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