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烁指认完白莲教徒后就回到家睡大觉了。第二天天刚微微亮,院落中就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胡烁偏着脖子一听。嗯?苏博尔小少爷杀人了?今天在衙门审案?走走走,同去同去!
做一名看客自古以来就是市井小民最喜欢干的事之一,继承了中华民族优良血统的胡烁自然也是喜欢干这种事情的。他买了半把西瓜子拿纸包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衙门走去。
呵!人还真多,天还没亮就已经将衙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胡烁奋力挤了进去,抢了一个好位置站等衙门升堂。衙门口放着两个石狮子,门外放着个大鼓以便人击鼓鸣冤,大门由六个门扇挡住,故衙门又被称之为六扇门。
等了好久县太爷才来,县丞,主簿在身后跟着,衙役们纷纷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水火棍杵在地上。随着一声中气十足地“威武”响起正式升堂办案。
县令是梅稳华的弟弟梅韧平,他先办了几件别的案子,有小偷盗窃的,有邻里之间互相扯皮的。众看客在外头看的是哈欠连天,指着厅堂说说笑笑。一点没将梅县令和这衙门的威严放在眼里。
梅县令往衙门外看了看,估摸着差不多人都到齐了便将惊堂木一拍:“带嫌犯苏博尔上来。”
可怜兮兮的小胖仔被压了上来,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胡烁冲他呲牙咧嘴的一番,心里想着让你平常看不起我,报应来了吧。
“我问你,你可知罪?”县令大声喝道。
“草民,草民不知……”苏博尔抬起头来:“我没有杀人,唐花魁真的不是我杀死的!”
“住口!花魁死于昨晚亥时,当时房屋内只有你和花魁两人,窗户封死,能进出的门口又有人彻夜值守,从未看其他人进去过。今天早上侍女端水进屋服侍时就看到花魁已经死亡。不是你还能有谁!”
胡烁倒吸一口冷气,密室杀人?推理小说中常见的桥段今天被我碰上了?
“真的冤枉,草民进去时花魁确实还活着不假,但是草民纵酒过度,没一会儿酒劲上来便晕了过去,今早还是被侍女的尖叫声吓醒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草民一概不知。请青天大老爷做主!”苏博尔磕头如捣蒜。
“好!好!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不认。这样好了,我派人将昨晚发生的案件重新叙述一遍,让大家看看除了你还能有谁!是侍女报的官吧,你昨晚看到了什么,一一讲来便是。”
侍女道了个万福:“奴婢春儿,昨晚唐花魁歌舞词曲略逊了一筹,没能摘夺桂冠,一个人在房里生闷气摔东西。我前去安慰反被她打骂了出来。”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鸨附和道:“是的,我昨晚想去安慰唐小姐也听到了里面有摔东西的声响,估计她正在气头上便思索着等会再来。等我再来时门口已经有个家丁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梅县令指着侍女问道:“你所说的全部属实?你离开时花魁还没死?”
侍女点了点头,县令道:“那么接下来就是苏公子登场了吧,你是嫌犯话语不可信。昨晚跟着你的家丁呢,让他来说!”
苏家家丁跪拜道:“禀老爷,昨晚是我跟着公子左右,公子进唐姑娘闺房时叮嘱我让我看好大门别放任何人进来。”
县令问道:“你们进去时,唐花魁可还在人世?”
“在,我没进去,只有公子一人进了唐姑娘闺房。虽然公子挡住了我的大部分视线,可我能确定唐姑娘就站在哪里,死人哪可能站着。”
“你从未离开房门口一步?夜深人静可是最容易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在这时悄悄摸了进去?”
家丁羞红了脸:“当然没有离开一步,我苏三是整个苏府最勤劳本分的人,从不说谎天地可鉴。寅时我确实有些困顿,便坐在门口身体直直靠在门上,若有人进门必定吵醒我。”
“马衙役,给他们讲讲你到了现场看到的情况。”
一衙役站了出来道:“接到报案后我们便立马去了现场查看,现场非常干净,唐姑娘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屋内有两扇窗户,一扇有些问题打不开,另一扇对着院内泥地,只有这扇窗户可以逃离。但是窗外泥土松软,高处跃下必留脚印。我们已前前后后查找过了,没有一处脚印。至于用丝线吊着从窗户潜入的办法我们也想到了,前去查看房顶,没发现任何被绳索摩擦过的痕迹。”
县令点了点头道:“如大家所见,嫌犯进入唐花魁房间时唐花魁还活着,期间没有任何人从房门口进去过。从窗户逃走也不可能。等到今天早上开门,花魁已经死在了里面。”
县令喝了口水停顿了下接着道:“综上,嫌犯苏博尔必是杀人凶手,或许你想非礼唐花魁但被拒绝,于是你恼羞成怒,拔了她头上的钗子,狠狠地用尽全力这样插了进去。”县令比划着,平平的将手递向前方。
“且慢!”胡烁惊叫了起来,有问题,有问题!
“何人喧哗!”
胡烁两步迈到了大堂内:“在下胡烁,现居住在苏府,这起案件中有至少两个疑点。”
“大胆,见到县令大人为何不跪!”县丞在旁边高喝。
胡烁白了他一眼,随口道:“家父曾给我捐了个童生。”胡烁看过不少小说,他知道只要有个童生秀才之类的身份就可以免跪。且一般人是不会审查的。
那县丞听他这么讲也点了点头:“你刚说这起案件有疑点,不知在哪里啊?”
胡烁比划了一下反问道:“据梅县令所说,凶手是这样将钗子平平的插入被害人心脏?”
“是!”
“钗子是被害人唐花魁的?”
“是!”
“问题来了,我实际操作一下吧,这位侍女姐姐可是叫春儿?好的,大家看好了,假设我是嫌犯,我碰到了唐花魁头上的钗子,现在我们的身体紧挨着,我将钗子拔了下来,然后要杀她,这时应该怎么做最方便呢?”
胡烁比划了下,最正常的操作是手从头部位置开始用力直接向下插入,如果采用这个做法钗子应当是由上向下斜插入心脏,而不是平平插入。
平平插入的情况应该是两人中间有一些空隙,这样才方便用力。比如,胡烁从远处跑了过来,做了个刺的动作。
众人吸了一口气,惊在哪里。
胡烁接着道:“还有个疑点,嫌犯是男子,被害人是女性,男性想制服女性需要这么麻烦吗?直接给她一拳或者用手勒晕不就好了。”
“所以,我的看法是——杀人者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