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肥硕的大手捏着一张字条“鱼已入网!”缓缓凑近烛火,看着纸条渐渐卷曲、燃烧,闪烁的火光映在一张肥腻的大脸上,正是宁王朱权!纸条燃烧大半,随手丢在空置的笔洗里,看着它扭曲、燃烧、化为灰烬。伸手一把揽住一旁水蛇一样的腰肢,一声娇嗔如冰糖掉进蜜汁里一样甜腻:“嗯~王爷!”宁王油腻一笑,将肥手一按问道:“这样呢?哈哈!”“哎呀!王爷!”宁王喝了口酒心道:“现在我是王爷!过些时日,我就是皇帝!朱棣,你等死吧!”眼前浮现的都是自己穿上龙袍坐上高位,百官朝拜的场景,对着空气抬手大喝一声:“众卿平身!”
皇家猎场,朱棣从大帐中出来上御撵的时候几乎是被萧峰和郑和二人抬上去的,可坐下之后,朱棣又只要于孝微一人伴驾!郑和与萧峰二人相识一眼,都不作声。他们不能也不敢表现出一丝情绪,生怕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而产生各种捕风捉影的传言。
凤撵之中,锦云附在徐皇后耳边轻语了几句,徐皇后红润的唇角微微上扬。美眸微闭,心中暗道:“表面装的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却要生个儿子与我儿一较高下!黄梁美梦也该醒了!”
原定前日就该回鸾的圣驾硬是晚了几天,这一日恰巧就是奉仙殿里的小熙出殡下葬的日子,烟雨带着灵儿想要跟随灵驾一同到小熙的墓地,可任凭烟雨软磨硬泡,宫禁守卫就是一句话:“没有出宫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宫!”
烟雨只得看着小熙的棺椁渐渐消失在皇宫侧门外,二人相识于幼年,相伴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惨遭横死烟雨亦无力追查真凶,如今竟不能送她最后一程。真是愧对姐妹情谊!灵儿忽然说道:“娘娘,圣驾回来了!咱们赶紧去求皇上,兴许还能赶的上小熙姐姐下葬!”烟雨听到后原本灰暗的眼眸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光,提起裙裾飞奔向皇城正门,内心的欢喜如温泉翻涌,一股信念在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他回来了!他答应过我的,他一定会帮我的!”奔跑起来才知道侧门与正门之间的遥远,跑到正门边时已是满头大汗,侍卫拦住她们的去路,示意她们在路边跪下迎接圣驾。圣驾前浩浩的仪仗从她们眼前缓缓行过,她不由得伸长脖子张望着,托举着各色仪制的宫女、太监们神色庄重的走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没有思想、没有目的,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烘托九五至尊的排场而已!冗长的仪仗之后奢华的御撵终于入了皇城的门,烟雨用尽所有的力气对着御撵喊道:“皇上!皇上!臣妾有事禀报!”
守卫在旁喝斥道:“何人大胆喧哗!”
灵儿在一旁护着烟雨正色道:“这位是永福宫皇贵妃娘娘!”
守卫急忙拱手道:“娘娘,您若惊了圣驾,小的们可吃罪不起啊!还请娘娘可怜!”
烟雨不想连累这些守卫便不再呼喊,郑和看到了烟雨,急忙示意停了御撵,拱手禀报道:“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似是有急事!”
朱棣在撵内嗯了一声。
郑和忙到路旁扶了烟雨到御撵前,烟雨跪地求道:“皇上,臣妾恳请出宫安葬小熙,求皇上恩准!”
说完后半晌没有回复,烟雨又说了一遍,才听到朱棣不屑的回道:“你个妃子,出宫自是去找皇后求旨,不要来烦朕!走!”
郑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日子皇上还珍爱如眼珠一样的女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形同陌路、弃如敝履了?
烟雨听了这话竟然忘了呼吸!周围的空气都消失了,像是被仙人施了定身法,呆愣在当场,这是对自己呵护倍至、疼爱有加的夫君吗?
御撵无情的继续向前驶去,郑和只能匆匆与烟雨说了一句:“娘娘,多保重,小的先行告退!”之后使急忙追上御撵一同离去。
御撵渐行渐远,后面的凤撵却在烟雨身旁缓缓停下,徐皇后从纱帘后柔声道:“这不是皇贵妃吗?为何要跪在路旁?”
烟雨再次鼓起勇气,跪地央求道:“皇后娘娘,嫔妾求您开恩,容嫔妾出宫送小熙最后一程!”
徐皇后问道:“哦,这样啊!皇上应允了吗?”
烟雨回想到刚才朱棣的言辞不禁泪如泉涌,痛苦的摇了摇头!
徐皇后轻叹了一声:“唉,既然皇上不降旨,本宫这个做臣妾又岂敢违抗!你也快快起身回宫吧!皇上不是已经将她封为郡主,定会按郡主仪制下葬!你要相信,内务府的那些人一定会将差事安排妥当的!快回吧!”
烟雨彻底绝望了,寒意从地上的青石板一层一层的传到烟雨身上、心里,后面那些陆续经过的香撵中传出的讥讽、嘲笑她都没有听到,她陷在自己的冰封世界里,任由寒风将冰雪不断的凝结在她柔弱的身体上!
当最后一辆马车最后一个仆从经过后,皇宫守卫起身离开,各司其职。四四方方的皇宫广场上只留下她和灵儿两个人!烟雨如同塑像一般僵硬的跪着,任由灵儿如何哭求她都完全没有反应,直至远处走来了一个人,一身威武的御前侍卫行装英武非凡。他将手中红棉斗篷搭在烟雨的身上,将兜帽向前拉了拉遮住烟雨凄美的容颜。扭头对着灵儿说了一句:“先回宫!”弯腰将烟雨横抱起来快步向永福宫方向走去。
灵儿知道他!后宫有一半的小宫女都暗暗倾慕于他——萧峰!长相帅气、武艺超群还除强扶弱、不畏权贵,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长相帅气!每个少女都怀揣着嫁于英雄的梦!就像每个男孩都梦想要成为英雄一样!他的腿真长、步子真大,灵儿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偷瞧他战神一般的侧颜!他高挺的鼻梁、深遂的眼眸、微薄的嘴唇还有刚才他说:“先回宫!”时低沉迷人的嗓音!我的天,灵儿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这样一棵卑微的小花也有与萧侍卫同行的时候!然而幸福的瞬间总是短暂的,到了永福宫,萧峰一脚蹬开宫门大步走了进去,小柳小絮和老嬷嬷们都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和皇宫最帅的侍卫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回宫啦?这要传出去,怕是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吧!
灵儿来不及解释什么,将门推开,引着萧峰一路将烟雨放到床上,扯了一条锦被盖在烟雨身上,对着灵儿道:“你给她弄些热水喝,你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她受了寒,你去给她冲个汤婆子暖暖!”最后对着灵儿说道:“你在这里陪着她,仔细照看着!我不宜久留,先走了!”灵儿满眼星光的看着眼前的英雄,如喝了迷魂汤一般失去意识,只能点头,心中百花怒放、阳光灿烂,看着他的英雄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刘弘背着药箱匆匆来到烟雨旁边,拿了腕枕搭了丝帕开始诊脉,片刻之后对灵儿道:“娘娘脉博细弱繁乱,面灰唇紫,神志不清,这是急火攻心所致!郁结不散,娘娘便不会清醒过来。你准备好巾帕,将娘娘扶坐起来,用巾帕托着娘娘的下巴,我这就施针,将她心中郁结打散!”灵儿急忙按照刘掌院的指示做。刘弘熟练的在几处穴位上施针后烟雨依然没有反应,吸了一口气对灵儿说:“注意托好娘娘!”灵儿坚定的点点头。这一针下去,烟雨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哇!”的一下,吐了一口黑红色的血!灵儿真心佩服刘掌院,若非提前用巾帕托着娘娘的下巴,这口血吐在身上又得让娘娘多受一番折腾!刘弘看到烟雨的反应轻轻松了一口气,逐个将银针取了下来。提笔开了个方子交给灵儿道:“你去御药房取了这些药材回来,待我看了之后再下去煎煮!可记清楚了?必是我看过了所有药材才可煎煮!”灵儿听出了刘弘话中有话,便用力点了点头。
柳儿侍候烟雨漱口、喝了些温水重新躺下,刘弘吩咐柳儿出去守着,他有话要单独与娘娘回禀。柳儿领命退了出去。
刘弘看着躺在床上心如死灰的烟雨轻声道:“娘娘的遭遇微臣有所耳闻,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自从在猎场宠信了于美人之后姓情大变,整日与于美人在龙帐中沉迷酒瑟之间,微臣忍不住劝谏皇上爱惜龙体,就被皇上从猎场赶了回来!也幸好是被赶了回来,才能赶上照看小主们的身体!”烟雨眼神直直的看着床顶的纱缦,对刘弘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刘弘沉吟片刻,道:“娘娘,关于银杏微臣有了一些眉目。那买银杏之人名唤喜鹊,正是徐福在宫外宅院的婢女。娘娘今日之经历微臣亦有所耳闻,可微臣还是来了,在这深宫之内从来都是拜高踩地,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唯视娘娘所处的位置高下而定!娘娘受宠之时尚难逃谋算毒害,更何况今日?娘娘试想一下,你若倒下了,那您的两个孩子就真要变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烟雨的眼中恢复了一些生机,转过头看着刘弘缓缓问道:“喜鹊现在何处?”
刘弘回复说:“现在被微臣找人控制在城外私宅里,以防她们杀仁灭口!”
烟雨眼含热泪道:“锦上添花容易,像先生这样雪中送炭者却少之又少!烟雨母子三人铭记先生大恩!”
刘弘急忙摆手道:“娘娘也莫要绝望,娘娘可有印像是如何回的这永福宫?”
烟雨摇了摇头。
刘弘接着说:“是萧峰萧侍卫,不顾安危,到前门将娘娘送回,也许当时娘娘已经昏迷,所以并不知晓详细情形。那萧侍卫为人正直,在众人都退避不及的时候仗义出手,只是......”
烟雨问:“烟雨视先生为知己,还请您直言!”
刘弘有些为难,思忖了一下说道:“只是当时萧侍卫情急之下是将娘娘横抱着送回宫的!这皇宫最杀人于无形的便是流言了!微臣只是有些担心萧侍卫此举会为娘娘和他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烟雨心中千头万绪,不禁皱了眉头。
刘弘道:“微臣也不宜在娘娘这里久留,以免再落口实,万一到了生死关头,娘娘或许可用银杏一事暂时脱身,再作从长计议!至于皇上那里,娘娘也莫要过于忧心,圣心难测,没准儿过些时候皇上就又记起娘娘的好处来了!娘娘保重身体,微臣告退!”说完之后,刘弘拿了药箱起身告辞了!
一夜之间,皇城之内萧侍卫与皇贵妃之间的姑事传出了成百上千个不同版本!
晨起,锦云在为徐皇后梳妆时附在她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徐皇后轻笑道:“这下可有得热闹了!”
各宫院的妃嫔来向徐皇后请安,聊着聊着就有一人开口了:“皇后娘娘,近日可听说了一些传闻?”
徐皇后看过去问道:“闽婕妤可是听到了些什么?”
闽姝道:“臣妾听说:那日皇上从围场回宫,皇贵妃娘娘不知为何銮驾旁长跪不起,之后啊——”
徐皇后装作不解道:“之后如何了?”
闽姝道:“之后就回自己宫里了!”
闽姝这虎头蛇尾的说话把旁边心直口快的姚美人惹急了,接话道:“姐姐怎的说话说一半!”
徐皇后喝了一口茶道:“看来姚美人更清楚喽?”
姚美人站起来两支胳膊向前伸直道:“萧侍卫二话不说将皇贵妃横抱着一路送回了永福宫!唉哟,那情形真是想想都脸红呢!”
其余几个美人也应和起来。
徐皇后将茶杯撂在茶几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全场瞬间安静!众人注视着徐皇后微微愠怒的脸庞!
徐皇后义正辞言地说道:“后宫嫔妃是皇上的嫔妃,如今嫔妃与侍卫这样拉扯不清,就是往皇上脸上抹黑,你们竟还当作笑谈?”
后宫妃嫔自入宫之前就知道皇后与皇贵妃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入宫之后也看到皇贵妃从来不向皇后请安甚至从不露面!皇后也鲜少提及皇贵妃,就好像皇宫没有这个人似的。没想到,神秘已久的皇贵妃一现身就是皇上秋围回宫时那一场大戏!这帮深宫寂寞的女人们自是准备好了各色茶果等着看热闹!徐皇后今天一句话就定了萧侍卫与皇贵妃打扯不清是在皇上脸上抹黑!看来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闽姝与姚美人听了皇后这样说赶忙起身磕头认错道:“臣妾见识浅薄,请娘娘责罚!”
徐皇后抬手道:“你们先起来吧!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必是要亲自过问!来人啊!把皇贵妃和那侍卫传来问话!众位妹妹也做个见证!”
烟雨在病床上被叫醒,强撑着洗漱、更衣,被灵儿搀扶着向储秀宫走去。来到储秀宫门前看见萧峰在宫门前候着,轻轻施了一礼道:“烟雨多谢萧侍卫救命之恩!”
萧峰拱手回道:“皇贵妃娘娘客气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萧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虚弱的声音心如刀绞,想起那日怀抱着她那轻若鸿毛的身子,真恨不能带她远走高飞,逃里这人心叵测的尘世、这惨无人道的深宫!可是,他不能违背她的意愿,那薄情寡义的皇上是她心爱的夫君,这暗无天日的深宫是她心甘情愿经受的炼狱!罢了,既是无法帮她挣脱,那就陪她一起煎熬!至少,让她少受些折磨也是好的!
内官前来通传:“皇贵妃娘娘、萧侍卫请进吧!”
烟雨与萧峰进了正厅,看到皇后正襟威坐,两侧即是各宫的嫔妃们满脸看好戏的表情!只是二人来之前皆有心理准备,知道皇后娘娘来者不善。
二人微微施礼道:“拜见皇后娘娘万安!”
徐皇后冰冷的问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烟雨回道:“皇后娘娘所言何意,还请明示。”
徐皇后义正辞言道:“皇贵妃娘娘乃是皇上的妃嫔,就算皇上当日未应允你出宫请求,你也不该与一个侍卫牵扯不清,弄的后宫里流言蜚语满天飞!你置皇上与何地?置皇家颜面与何地?”
烟雨轻笑道:“皇后娘娘问的好!臣妾当日在宫门前苦求无果,未能送至亲最后一程而伤心过度直至昏厥,这偌大的后宫这么多的人竟无人问津!到最后,还是一个侍卫仗义出手送我回宫!当时我也不明白,这后宫被皇后娘娘管理的好啊!个个都深明大义!”
徐皇后没想到烟雨敢直接挑战自己的权威,一时竟说不出话!拍了一下桌子道:“好你个皇贵妃,你是失心疯了吗?连上下尊卑都不顾了吗?本宫可是掌管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
烟雨道:“皇后娘娘自是母仪天下、统御六宫,前些时日,臣妾听闻娘娘头风病时常发病痛苦不堪,臣妾无德无能只略通医术,便翻阅古书找寻缓解头风病的古方!”
徐皇后听不出门道就打断道:“现在在说你和侍卫之间的脏事,你闲扯本宫的头疾做什么?”
烟雨摆手道:“娘娘勿燥,小心头风病又犯!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臣妾翻到一个方子说是有一树果治疗头风有奇效!这果子啊长在高树上,树叶似折扇,入秋变金黄,果子似织梭嫩时绿绿、老时黄黄,可清热可散瘀可养颜,却不可生食,毒性可是不一般呢!”
姚美人抢答道:“是不是银杏果?”
烟雨笑着点点头道:“正是!”
姚美人得意的笑,自己外祖母家可是医药世家!她的笑容在看到徐皇后黑青的脸色时僵住,赶忙低下头去偷偷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烟雨继续道:“原想到御药房讨些新鲜的银杏果配些方子呈给娘娘,不想,御药房说今年不知怎的,有一种鸟儿偏偏喜欢上了这个果子,把这银杏园的果子吃了大半,竟是在这市面上买不到这果子呢!看来,臣妾这方子啊还要再等一等才能研究了!请娘娘见谅!”
徐皇后心中暗骂徐福个老东西越老越不中用了,当时就让他安排个稳妥的人去买银杏,千万不要落了把柄!他说喜鹊跟了他很多年,办事最是妥贴!这下可好,被这个深居简出的后宫妇人查了个一清二楚!
徐皇后阴沉的脸转为柔和的微笑也是一瞬间的事,道:“真是难为妹妹受着天大的委屈还为姐姐的顽疾费尽心思!这么一说倒显得姐姐不通情理了呢!快,赐座、上茶!”
烟雨微微躬身,坐了上去道:“臣妾能体谅娘娘掌管后宫自是有娘娘的章法,只求娘娘也能明白臣妾就好!”
徐皇后尴尬的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姐妹一场也是上天的缘份!姐姐也是一时情急了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萧峰问道:“萧侍卫,你既然来了,就将当日情形说明一二,也好正一正视听,止了这宫中的传言!”
萧峰拱手道:“回禀娘娘,小的当日是领了队长周东良的指示到宫门前护卫皇贵娘娘回宫的,没想到,小的赶到时娘娘已经昏迷无法行走,小的将棉斗篷将娘娘完全包裹后送回宫中,并无任何肌肤接触,请皇后娘娘明鉴!”
徐皇后一笑自我圆场道:“唉,原来是误会一场!真是错怪妹妹了!”
烟雨轻笑道:“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今日能让娘娘解了误会也算是圆满了!”
徐皇后正色道:“本宫平日里宽厚为怀不愿严厉管束,竟是纵的她们捕风捉影、乱嚼舌根,眼看就要辱没了妹妹的清白!传本宫懿旨:今后,谁再敢造谣生事、扰乱后宫者一律杖毕!”
众人起身接旨!
徐皇后吩咐道:“锦云,将我那棵长白山参取来!”
锦云领命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子回来,徐皇后打开木盒,里面金色的绸缎上放着一支酷似人形的人参,参长过尺、四肢健全、参须繁茂,一看就是百年以上的老参,十分珍贵!
盒子打开的瞬间,众人皆为之惊叹!
徐皇后温柔笑道:“烟雨妹妹啊,你刚生产不久身体还需好好将养,这山参你拿回去炖些汤水吧!权当是姐姐的一点心意!”
烟雨起身款款施礼,接过锦云递过来的盒子,转手交给灵儿,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徐皇后看了看众人道:“好了,我也乏了,你们也回吧!”
众人起身施礼纷纷退了出去。
出了储秀宫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姚美人道:“一直听说永福宫那位是个小白兔,没想到啊,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刚开始还以为储秀宫要把永福宫给铲平了呢!”
另一人说:“可不嘛,那会真是刀光剑影啊!把我吓的!”
姚美人道:“还是永福宫厉害啊,扮猪吃老虎!最后把储秀宫给逼的竟是送了一份厚礼才算善了呢!一个正宫被迫成这样,这都什么事儿啊!”
闽姝说:“我都没听懂,为什么永福宫一提银杏皇后娘娘的语气就变了呢?”
姚美人接上话茬说道:“唉,就是永福宫一提要给储秀宫治病,储秀宫就内疚了呗!”
闽姝乖巧的点了点头。
姚美人又说:“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觉得怪怪的呢?”
闽姝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回到麟祉宫,贴身宫女彩心给闽姝倒茶,问道:“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闽姝品了一口茶说:“说!”
彩心问:“何以刚才姑娘在储秀宫回皇后娘娘话时欲言又止,险些惹怒皇后娘娘,白白便宜了姚美人接了话茬儿讨了喜!”
闽姝问道:“她讨了喜了吗?”
彩心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也没有!”
闽姝道:“皇后娘娘想让人挑这个话头,只有挑了这个话头,皇后才有收拾永福宫的理由!可挑这个话头的人就得罪了永福宫!若是永福宫真败了也就罢了,万一就像现在这样,那挑话头的人就被永福宫记了一笔!我是想送皇后一个人情,却不想平白得罪了永福宫,所以,我只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内容,那些得罪人的事就让姚美人去做吧!”
彩心连连点头道:“小姐真是深谋远虑啊!那银杏一事也是小姐故意放的引线?”
闽姝品了口茶,别有深意的一笑!
闽姝笑了笑对彩心说:“准备一些桂花糕,咱们去看看于美人!”
彩心领命出去。
闽姝拿起剪刀走向正在盛开的牡丹,这盆牡丹呈众星拱月之势,一支花头高居怒放,周围环绕的花头美则美矣,气势上却稍逊一筹。闽姝拿着剪刀对着高位这一支牡丹的主枝一剪下去,牡丹就与自己的根源两相绝别,闽姝拿着这支花幽幽的说:“花无百日红,开累了,就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