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个路口左转,一直朝里走,脚下变成了土路,树林更加茂盛。
现在是晚上八点刚过十几分钟,按理说村子夜生活不丰富,早睡是合情合理的,可现在谁家还没有个电视机之类的家电,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路旁的建筑减少,关远走了几分钟时间,最后只看见一个大门紧闭的小院。
“是这里?”打着手电筒,关远走到了小院门口。
冰冷的铁门上贴着两张面红耳赤的门神画像,狰狞恐怖的表情栩栩如生,头顶还吊着一面小圆镜,正反射着手电筒的灯光。
“有人在住。”关远退后几步,望着院里的二层小楼,其中一扇窗内有微光传出,这里已经是道路尽头,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有人在吗?”关远的声音刚一传出,那扇窗户内的微光瞬间消失,也没有人回话,像是早就睡着了一样。
远处传来狗叫声,关远用手电筒在四处照了照,发现在道路的尽头,一颗树下有一个铁盆。
铁盆里盛有一堆灰烬,里面还有东西在闪着火星,关远蹲下去仔细查看,这里面好像烧的是些纸,旁边还有三炷香正冒着红点飘起的淡淡白烟。
“这是在给谁烧纸钱啊?”关远晃着手电筒,朝着树林深处照去。
在重重叠叠的树影间,有一栋建筑的黑影孤零零立在那儿,虹口村仿佛是抛弃了那边,木栅栏拦在通往建筑的树木间防止有人过去。
“应该是那儿吧。”关远绕开铁盆,扒拉开一片栅栏刚想钻进去,又转头看了眼小院:“这种事情,光靠一根警棍不太行吧,电影里连手枪都不管用。”
犹豫了一下,关远又走回到小院铁门前,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右手边的门神画像。
“看着要凶一些。”一点点小心翼翼撕下,看着只剩一张的门神画像关远心里又有些痒:“要不…,算了吧,给别人留一半。”
揣好门神画像,关远钻进了树林。
好几年没有人走过,原先的道路上长了些荆棘,往旁边绕了几步,身前的障碍物又变成了两个半人高的土包,土包上长满了杂草,关远马上要爬上其中一个的顶端时,才看见对面立了块石碑,另一个土包前面也有。
“这…不会是坟包吧。”关远默默退下来从旁边走到土包前面。
藤蔓爬上了墓碑,好似发丝一样遮挡了她的面庞,关远用警棍撩开这些带刺植物,上面雕刻的文字依然清晰,这是一位女士同时也是位母亲的坟墓,名字非常的陌生。
而旁边的墓碑则情况不同,上面没有藤蔓,墓碑表面还有崭新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抓挠出来的,雕刻的文字甚至也出现了裂纹。
“梁文轩。”儿子的墓碑下只刻了母亲的名字,那父亲叫什么,大妈说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同一晚去世,可他父亲的坟墓又跑哪儿去了,有必要另找地方安葬吗。
母子的坟墓紧挨在一起,相互依偎着,想必他们生前的感情非常好。
“为什么父亲不在?感情问题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抬头看了眼小院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那个用来烧纸钱的火盆,任务是叫自己去房子里,可现在关远真担心一转过身,就会有两个‘人’从土里钻出来。
“不会的,我是来帮忙的,没有害我的理由啊。”尽管这样安慰了自己,可关远临走的时候还是三步两回头的在确认身后的情况。
大自然的改造能力极强,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梁文轩家已经披上了一层绿衣,院子的墙壁倒塌了一半,另一半也倾斜严重,一阵风就可能给刮倒,非常危险。关远躲开那片摇摇欲坠的墙壁从已倒塌的那边进入了院子。
院子不大,手电筒的灯光晃过,关远看见了四间屋子,最左边的那间塌了一半,门框损坏,门板也倒在了地上,里面有做饭用的灶台,墙角还堆有发芽的柴火。
“要我在9点钟前进到房间,这厨房是进不去了,别任务还没开始自己先作死了。”
中间两个的屋子相连,最后右边的屋子比较小,仅从这个角度来看都没有安全隐患,时间还有一点,关远没有着急,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得提前观察环境才行,他先朝中间相连的房屋走了去。
大门两旁贴着的春联褪色发白,黑色的字迹受潮变得歪歪曲曲如鬼画符般,已经看不清原本写的是什么,门没有上锁,关远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嘎吱一声,亮光照亮了屋内,这里陈设简单到了简陋的程度,一张四方桌,两把长条凳,墙角有个空水缸然后就没有了。
“是亲戚把其它东西拿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还说得过去,但亲戚们要是没有动过这里的话,那这个家庭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拮据了。
进到里屋,和外面一样的简陋,一张床板歪斜摆放在屋子中央,被虫蛀了洞的衣柜柜门半开半合,站在这里能看见里面好像放有东西。
关远走过去轻轻打开柜门,一堆衣物堆放在里面,衣服上铺满了灰尘,拿开最上面的一件,一股浓重的霉味袭来,这里放的都是女式衣物,应该是梁文轩母亲的。
主卧只有母亲遗留的衣物,依然找不到父亲的生活痕迹,关远觉得纳闷,这家庭关系得多糟糕,亲戚们连他死了都不想留下有关他的东西。
出了房间,朝最右边的房屋走去。
这间屋房门紧闭,门上还挂了锁,只是并没有真正锁起来,取下锁头放在一边,推开房门进去,这里应该就是梁文轩的房间了。
吊灯上挂着蛛网,墙角的柜子上放有厚厚的几摞书籍,窗户下还摆了书桌,只是长久没有使用上面落满了灰尘,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满了奖状,学习不怎么样的关远看见是羡慕嫉妒恨。
床上还吊着蚊帐,身后的微风刮进来,带动蚊帐飘动,从缝隙间看进去,仿佛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关远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自己进来搜了一圈,这人都没有动静,是故意躲藏,还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废弃的房屋里躺着肯定也不是什么和善的人。
关远收起手电筒,轻手轻脚走向床边。
“没事的,我这么勇敢,怕啥。”无力地鼓舞,只是给自己又增添了心理负担。
一只手伸向蚊帐,另一只举起警棍,忐忑不安,一下将其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