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没和关远说几句话,在收了他二十块钱的算命费后就把他赶了出来,连更多交流沟通的机会也不给,站在门口,看着卷帘门彻底拉下,听见里面传来的落锁声。
关远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真不是卧底啊。”
里面没有回应,今天一共要办两件事,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是一件也没有办成。
关远回到了农贸市场边的杂货街,找到那个之前热心招呼他的小吃摊老板,随便在他那儿吃了点东西就当晚餐,虽然时间还早,可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干,剩下的传单在昨晚都打湿糊成了一团,在外面继续乱逛只会使自己包里的钞票在欲望的蛊惑下一点点飞到别人的包里。
回到公寓,房东半掩着的房门前堆放了一些生活用品,关远走过还能听到里面有一个女孩嗫嗫嚅嚅的声音传出来。
“我还是想去打打零工。”
“你怎么不听劝啊。”张大叔的嗓音本来比较粗犷,此时也尽量放轻柔了一些:“我是你叔,你来城里读书我怎么可能不照顾你,房租我不要,每个月我再给你点零花钱,你就安心上大学不要去想这些。”
女孩好像还是没有答应下来,关远也没有停留,摸出手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手机里没有任何短信,今天也没有任何未接电话,传单战术看来基本上是失败了,到目前为止接到的委托数量还是1,而且还是白干的。
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不一会儿关远就睡着了。
下午五点,手机铃声响起,关远迷迷糊糊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迟疑一秒钟后,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极有可能是委托啊,当然也可能是骚扰电话。
“喂,你好。”
关远刚打算介绍下自己可接受的委托范围,对方就打断了他的话。
“您好,请问是关远先生吗?”男人的声音非常低沉,能联想到对方是个成熟稳重的人。
“额,我是。”听到这种嗓音,关远不自觉严肃了起来。
男人在确认了身份后,先自我介绍说他是某个事务所的律师,然后告诉了关远一件事,关远听得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有一份遗产要我继承,什么情况。”关远好好回忆了一下,最近爸妈也没打电话说哪个亲戚过世了啊,再说这怎么轮到我了。
“范先生?我不认识姓范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听到这儿关远心里开始分析,这是不是诈骗电话呢,以巨额的遗产为诱饵,然后骗取各种手续费,最后把你拉黑了。
是诈骗的可能性极大,关远不想再多说什么,刚要挂断电话,对方直接报了一个地址,关远听着很熟悉,他想了想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那个把我送进派出所的大爷。”
一脸疲态的大爷,没有房客的公寓,空无一人的街道,消失的那份记忆这时又涌现出了一些。
“喂,关先生,您还在吗?”
“在,你说。”对方既然知道他去过那栋公寓,那可信性似乎还有一点,关远继续听对方解释。
“电话里说不清,您也需要过来办理手续,我说个地址,这是我们事务所的位置,您方便的话马上过来一趟吧。”
关远拿过纸笔记下,这是本市一个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骗子不会花大价钱在市中心租个房吧,他心里拿捏不准,挂断电话不管是真是假,还是打算去看看再说。
下了楼,张大叔门前堆放的东西已经收了进去,房门紧闭,里面有炒菜做饭的声音。
公交车有直达市中心的,虽然到事务所的街道要转辆车,可来回最多也就四块钱的事,这也是关远不怕被骗白跑一趟的原因了。
坐上公交,窗外的建筑越来越高,街道风格越来越现代化,在接近六点的时候,他到达了目的地。
“真有这律师事务所啊。”
……
处理遗产的事花了关远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中他依然没有接到委托,不过这已经是其次的事。
收拾好行李,提着大包小包,临走前还是要和张大叔说一声的。
关远刚走下楼梯,张大叔正好从他的房里走了出来。
“张大叔。“
“诶,怎么了?”张大叔锁好门看过来,关远手上的行李非常明显,老城区的租客非常多,可要找一个老实不会纵火惹事的可少了,他明知故问道:“小关,你这是?”
“张大叔,不好意思我要搬走了。”
“怎么住的好好的,突然要走了?”张大叔还想劝阻下,虽然这小子拖房租,但比外面的社会闲散人员要好懂好管的多。
“说来话长,总之我也不能老蜗居在这里,我还是想出去闯闯,世界那么大,我不走,谁养我啊。”关远也算实话实说了,可一些会引起过多注意的事还是把嘴给闭紧了的好。
张大叔又劝了几句,还给他说附近一个工厂正在招厂工,叫他先去赚点生活费,关远自然是不会去那工厂的,要去他早去了,更何况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婉言拒绝了张大叔的好意。
“那,你要多保重了。”张大叔拍了拍关远的肩膀,又一次和他同朝公寓外走去。
“大叔,今天你总是去买菜了吧。”
“是买菜,侄女来了,怎么也得吃好一点啊。”
“对了张大叔。”自己不在这儿住了,关远自认为问点有骚扰性的问题也没什么了:“你侄女,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啊?”
“你…。”
两人聊着天出了大门,墙角处一个空饮料瓶在这时无风自动,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