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乾玉触碰她脸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清醒的意识。魔族身体有着强大的恢复自愈能力,她本来想睁开眼,结果感觉到他在触碰她的脸。吓得她不敢睁开,继续装睡。
那种奇怪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她脑海。她无法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她现在没有心。可是情绪上是很陌生的,从未体会过的。
她坐起身转头看看四周,布置都很简洁。仙气缭绕,整个里间充斥着青竹墨香的味道,身周灵气很充沛和纯净。细听还有百鸟啼叫、流水潺潺声?这里是天界。
从前虽然开战的时候和天兵天将斗过很多次,却从未到过天界。不说父皇母后不许,就单指魔族身份也不适合。想到这,她低垂了眼眸,第一次,身体和脑海中的记忆给她带来了无比的愤怒和悲伤。一直疼爱她的父皇母后也如同沐歌般吗?一滴清泪滑下脸颊,滴落在了被子上。一滴、两滴...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做错啊……”
她哑声自语……止不住的泪一滴滴滑落。没有心就不会痛,可无法抹去的记忆是最痛的。闭上的双前一幕幕闪现着最后沐歌的那一刺,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被他踩在脚下。愤怒的双手不住捶打着被子。
沐鸢额头上那隐没下去的记号因为她的情绪在不停的闪闪发光,似一直努力控制着她要随时暴走的魔气。
那头正在处理事务的乾玉感受到了精血传来了暴虐的魔气。她怎么了?站起身马上赶回了自己的寝殿。
“目泯,幻神大人这是怎么了?”
端着愿望卷轴的夜鹿和目泯两人傻傻的面面相观。
“快!去看看。从未见过幻神大人情绪波动如此大的时候。必是要发生大事了。”
这两人随便把卷轴就是一抛,一溜烟的跟着乾玉一个方向过来了。
一路赶来的他,才踏入里间的时候,随着彼岸花香还飘来了一片片微小的淡紫色霜花。调皮的落在他肩上他青丝上,他抬起手接下一片飘在他掌心中的霜花,麻麻的感觉传来。原来这霜花带电。透过霜花他见到了她哭泣的模样。她的脆弱与难过。默默的,他把那片霜花捂在了胸口。
紧接着夜鹿和目泯这两侍从也到了这门口。
“夜鹿,好香啊!从没在天界闻过如此让人沉迷的清香。你看有紫色的霜花!太美了”
目泯看着飘在空中如紫水晶般透亮的美丽霜花,便明白此时,大人不会希望有人来打扰。
“大人,我们在外殿候着,禁止任何人来扰。”
“嗯”
就拽着还莫名其妙的夜鹿往外头走。
乾玉闭了闭眼,不应该再管这魔头了。不应该..但脚还是不自觉的往前走。
即使在外面已经看到了她悲伤的模样,看着抱着被子的她。内心还是有了一丝触动。暗自叹了口气。再帮一次吧。
沐鸢在乾玉踏进里间开始就知道他来了,他身上的香味就跟狗屁药膏似的已经贴在了她鼻子上。被子里也全是他的味道。抽了抽鼻子。眼泪倒是停了。站在床边的乾玉,背着手。静静等沐鸢哭完。他看这魔头是知道他来了。
“哭完了吗?”
冷漠的声音传入沐鸢耳中
见沐鸢不回答,他也不急。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着,看着这屋中飘落着因为她的悲伤而产生的紫色霜花,碰到都会觉得有点麻麻的感觉。还有点痒。
“谢谢你……”
“嗯”
“有我一天,我定护你一世”
沐鸢一双星眸充满了坚定的望向坐在躺椅上的他。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半分的迟疑。
“好”
其实他不以为意,上万年来都是他满足别人的愿望,听别人的祈愿。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承诺,说不吃惊是假的、不动心也是假的。可她偏偏是个魔,魔性难改,狡诈残暴。即便见过她的重情重义,却也不能全然相信。
可当他说出了这个好字之时,这个时候他便默认了对她的期待,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沐鸢,我的名字。不要总是魔头,魔头的叫我。”
屋内也不再下霜花了。一片片的紫色化成了星星点点……
“嗯”
嗯?就给了我一个嗯吗?沐鸢干瞪着眼看着那瘦高修长的背影。又是白衣..不会一柜子都是白色的衣服吧……无趣。
“明日,我就送你回人界。这里,不适合你。”这里更危险。他起身回眸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全化成叹息吞进肚子里。
“我觉得这里挺好,鬼族现在肯定在人界遍地的找我。我现在这么弱,回去就是送死。我不能死,我要回魔界。我无法知道下回我的祈愿还能不能再实现。”
她淡漠的说着,就像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神魔不两立她知道。可眼下,我知道只有在天界,我才能暂时安全疗伤。
“你是魔,这是天界。你应该清楚,若因为救了你,你就要这般赖着。我只好亲自去向天帝请命。”
他这些话很伤人。但她确实无法反驳。
“等我把伤养好,我会走的”
良久—他一直沉默
即然她不担忧,我也不必生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