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特捧着巴贝奇的炼金书,自从得到这本书以来,他就如饥似渴地研究了起来,炼金术的水平突飞猛进。
看了很久,他合上书,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回忆着刚才读的内容,暗暗发誓,我不会再输给你的,柯林。
然而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那本书,是巴贝奇留下的吗?”
“谁?”莱克特一惊,才发现书房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吓得急忙站起来,向房门的方向退了几步,同时他也已经认出了来者:“施罗德,你怎么在这里?”
施罗德没理他,而是走上前,拿起摆在桌子上的,莱克特刚刚放下的书,用仅有的左手翻了几页。
莱克特咽了下吐沫,这时候,守在门外的两名骑士也听到了响动,冲了进来,然而莱克特做了一个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
“你,”施罗德放下了书,蒙着黑雾的脸转向莱克特,“是法拉斯特的学生吧,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是我带他来的。”韦斯特教授的声音响起,他和拉斐尔一起走进了书房,本来不大的房间一下狭窄了不少。
施罗德皱了皱眉头,手上立马出现一层幽蓝色的光芒,而韦斯特教授手上的绿宝石戒指也同时亮起。
“喂,你们俩,”拉斐尔及时出现,制止住了两人,“谁也别想在我家动手。”
施罗德不耐烦地问拉斐尔:“为什么他俩在这里?”
韦斯特教授不屑道:“当然是来领巴贝奇留给我的遗产,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施罗德转向拉斐尔:“什么意思?”
拉斐尔给施罗德解释了一通,对于阴影之塔的创立者是查尔斯·巴贝奇,施罗德居然没有任何异议就接受了,然而,他看着韦斯特教授说:“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呢。”
“咳咳,”拉斐尔在旁边提醒道,“我已经将整件事通报给了道格拉斯会长。”
“会长已经知道了?他怎么说?”
拉斐尔回答道:“会长还没有表态,不过起码目前,在某些目标上,我们存在合作的可能。”
施罗德没回答,两拨人正僵持着,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的敲门声。
在楼下,大门前,柯林有点疑惑看着山姆:“您是拉斐尔先生的管家?”
山姆脸色不太自然,但还是回到道:“当然。”
柯林打量了下山姆衣衫下鼓起的肌肉:“您以前是护卫吗?”
山姆根据之前设计好的说辞道:“我以前是一名雇佣兵,幸好拉斐尔先生可怜我,收留了我。”
柯林半信半疑,而安娜对山姆的脸上的伤更好奇,问:“这是您当佣兵时候留下的伤疤吗?”
山姆只好继续编下去:“是的。”
柯林瞧了瞧:“我怎么看是新弄上的?”
山姆心里咒骂道,还不是你小子给弄得,嘴上改口道:“脸上这些是我前几天做饭,不小心把厨房点着了。”
柯林皱了皱眉,心想看来以后尽量不要来拉斐尔先生家蹭饭。
拉斐尔这时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柯林非常开心,和他握了握手说:“柯林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你旁边这位小姐是?”
拉斐尔虽然满腹经纶,但家世一般,甚至只能住在月城,很少参与上流贵族的聚会。再加上安娜化了妆,又把头发染成了黑色,所以不怕他认出来:“我叫安琪。”
“欢迎两位,”拉斐尔示意两人坐下,问,“不知道来找我有什么事?”
柯林看了眼桌上摆的茶壶,道:“拉斐尔先生您可真客气,我们刚到就煮了茶。”
拉斐尔略微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笑道:“哪里哪里,我平时在家也喜欢喝茶的,来,别客气,希望和你们的口味。”
而在隔壁书房,莱克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有点疑问道:“柯林,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韦斯特教授倒是很镇定:“他不一定是来找我们的,不过既然送上门来了,这就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但马上,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想都别想。”
柯林喝了一口茶,然后说:“拉斐尔先生,实不相瞒,我们来找您,是希望多了解一下查尔斯·巴贝奇。”
拉斐尔听到,沉默了一阵,然后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反问:“柯林,你找到了巴贝奇的宝藏是吗?能不能告诉我,宝藏里面到底是什么?”
柯林犹豫了下说:“对不起拉斐尔先生,我已经答应别人,绝不泄露宝藏的内容。”
拉斐尔在房间内踱步着,说:“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不过没关系,让我来猜猜。巴贝奇的宝藏里隐藏着的,是一颗复仇的种子,一种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对不对?”
柯林想了想,要说那个能毁灭世界,好像有点太过了,于是答道:“差……不多吧,可能没那么夸张,但是您怎么知道的?”
拉斐尔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查尔斯·巴贝奇,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师,20岁开始声名鹊起,23岁受邀来到安布罗斯,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为首席皇家炼金术师,意气风发、前途无量。但是,”拉斐尔话锋一转,“30岁那年,巴贝奇辞去了皇家炼金术师的职位,毅然离开安布罗斯,柯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柯林问,他对巴贝奇的生平了如指掌,但对于其中的一些细节,还真没有仔细思考过。
“失望,”拉斐尔说,“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痛彻心扉的失望。你能想象吗?作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巴贝奇在皇室与贵族的眼中,仅仅是一名工匠,和其他的诸如画师、花匠、小丑没什么不同。他心中的理想,是通过炼金术找到魔法的奥秘,让么一个人,无论身份、地位、天赋,都能一样地使用魔法,但作为皇家炼金术师,巴贝奇最主要的工作却是为皇室和贵族制作各种各样的魔法吊灯与其他装饰,如果是你柯林,你难道不会失望吗?”
柯林的脸色沉重了下来:“没错,我会失望。”
“正是这样,所以离开安布罗斯后,巴贝奇是失望的。怀着这种失望,他建起了凝聚着他毕生理想与心血的巴贝奇学院,但很快又被付之一炬,这种失望最终转化为了愤怒,对整个帝国、对整个世界的愤怒。他要复仇,可是这种复仇却无法在他这一代完成,所以,他将复仇的火种保留了下来,也就是所谓的巴贝奇的宝藏。”
柯林惊讶:“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拉斐尔微笑道:“我猜的,但看你的表情,我猜对了是吧。”
柯林点了点头:“那您认为巴贝奇会怎么复仇呢?”
拉斐尔耸耸肩:“如果是我的话,无非是找一个传人,把我的炼金术交给他,再准备一些能帮到他的人或者物,比如一支军队等等,不外乎如此吧。”
柯林说:“其实您猜的已经差不多了。”
“看来我运气不错啊,”拉斐尔道,“对了,这些是我这几年整理的关于巴贝奇生平的手稿,我猜到你会来找我,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你拿去吧,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太感谢了。”柯林接过了手稿,和安娜一起向拉斐尔再次道谢后,就在山姆的陪同下离开了拉斐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