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教皇都是传奇,奥古斯都也不例外。他出身贫寒,早年间曾经是一名小偷。在一次偷窃教堂的过程中被抓住,却被主持教堂的牧师所原谅。他从此皈依了光明神教,不到四十岁就因为高洁的品格与虔诚的信仰获得了“圣徒”的称号。前任教皇当时就有意让他继承教皇的位置,不过他有感于自己的罪孽,在光明神像前发下宏愿,完成了十项功绩,这才最终继任教皇。
在柯林印象里,奥古斯都教皇应该是一位威严又坚毅王者形象,所以当他看到一位瘦削、平和的老人的时候,略微有一点惊讶。
奥古斯都穿着一件纯白色长袍,腰间缠着着金色的绶带,手持一柄黄金权杖。他浑身上下透着一层淡淡的白色的微光,在他行走的时候,你甚至能看到一道道光芒在他周身流转着,宛如行走在人间的光明神的化身一般。
柯林和爱德华一起跪下向奥古斯都行礼,后者满意地看了两人一眼,首先问候爱德华道:“爱德华,看来南方一行让你成熟了不少。”
爱德华道谢道:“感谢光明神的庇护。”
奥古斯都点了点头,对迎接的那名牧师道:“你先下去吧。”
然后又对站在神殿另一侧的一名骑士道:“克劳泽,你也来听一听吧。”
柯林有些好奇打量了克劳泽一眼,他今年35岁,金发碧眼,英俊得好像一尊神灵,甚至比爱德华更夺目耀眼,而且更多了一种英武之气。但除了长相以外,更重要的是他惊人的实力。三年前,年仅32岁的克劳泽接任了教会直属的神圣骑士团团长一职,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圣骑士团团长。那时候就有人在讨论他和被称作“人间无敌之剑”的欧德·理查德纳尔,到底谁才是卡斯尔曼帝国的第一剑士,甚至提议让他们两人来一场真正的比试。不过由于克劳泽一心侍奉光明神,对理查德纳尔又非常尊重,所以这个话题至今也没有答案。
对这位骑士团长,爱德华和柯林都不敢怠慢,两人分别行礼之后,才算是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奥古斯都教皇问道:“听说你们这次在巴贝奇学院,解开了查尔斯·巴贝奇宝藏的秘密,而且遇到了一名阴影之塔的魔法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林和爱德华对视一眼,然后按照预先准备过的,将巴贝奇学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其实大部分没有太多好隐瞒的,只是柯林相对弱化了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及自己和施罗德、韦斯特教授之间的联系。
倾听的过程中,奥古斯都教皇逐渐面露忧色,尤其听到施罗德和法拉斯特校长的对决,后者身死这一段,不由得感慨:“没想到这几年阴影之塔已经培养出这样的人才,甚至连法拉斯特校长都未能幸免。”
克洛泽这时补充道:“法拉斯特校长虽然是世间最顶尖的魔法大师,不过相比其他人,他的实战经验确实太少了一些。在对方故意隐瞒实力,出其不意之下,一时失手也是情有可原。”
奥古斯都教皇点了点头,又仔细问了关于施罗德击败法拉斯特校长时所用的魔法的事情,当听到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迹象之后,也是大感困惑:“这样诡异的魔法也是闻所未闻了,克劳泽,你有什么看法吗?”
克劳泽也皱着眉头:“太奇怪了,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种魔法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如果硬要找的话,也只有传说中的诅咒术是有可能的,但那也早就随着魔法帝国的覆灭而失传上千年了。”
奥古斯都也赞同:“我们对魔法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这件事情,看来还需要尽快和安瑟伦会长沟通。如果阴影之塔真的找到或者复原了失传上千年的诅咒术,那形势可要比我们想象的,严峻的多了。”
接下来,柯林又讲了他们几个如何找到宝藏,又如何被守株待兔的韦斯特教授坐收渔利的经过。奥古斯都对那三名骑士的身份很感兴趣,不过他一时也想不出可能的人选。而对于韦斯特教授和莱克特,似乎没有引起他太多的重视,主要的关注点仍然放在阴影之塔身上。
“对了柯林,”奥古斯都教皇问,“你是不是说那名叫施罗德的魔法师,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魔法印记,他可以操控这个印记随时夺你的性命?”
这是柯林最关心的事情,他点点头道:“是的,这枚魔法印记就在我心脏的地方。”
奥古斯都站起来,问:“能让我看一下吗?通过这个印记,我也许能知道对方使用的到底是什么魔法,同时,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去除这个印记。”
柯林急忙说:“求之不得。”
奥古斯都张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纯白色的光芒自他体内发出,将柯林层层包裹了起来。
这就是神术吗?柯林有些好奇,展开感知仔细研究了起来。
根据光明教会的说法,神术不是魔法,而是来自光明神的恩典。人类,作为光明神的造物,每一个人都与这位最高神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联系。而那些坚定的信徒,便能在心中唤醒这种联系,这也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而当他们在内心呼唤光明神的时候,神明便会将自己的力量,在信徒心中投射下来,这种力量就成为了神术的基础。所以,信仰越坚定,所能施展神术的威力就越强大。
对于这种说法,柯林表示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在他看来,神术无非是一种特殊的魔法,但在近距离观察奥古斯都教皇施展神术之后,他却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须知魔法的基础是构成世界万物的魔法元素,因此在使用魔法的时候,必然会引起周围同类魔法元素的共鸣。但在教皇使用神术的过程中,柯林感受不到任何一丝魔法元素的波动,相反,他感到另一种力量似乎想要从他内心升起,这让他感到一阵惊恐。
奥古斯都的双手微微聚拢,围绕在柯林周围的光芒也渐渐集中,最后汇聚到柯林心口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光球。而柯林感到那种从心底涌起的,夹杂着喜悦、激动、敬畏等一系列融合了的复杂感情也越发强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每个人心中潜在的信仰的种子?他感到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时,奥古斯都举起了权杖,一道圣洁的白光从杖尖发出,直接照在柯林的胸口。光球也越发凝聚,厚重地好像有了实质一般。一道黑影慢慢在光芒的照耀下显露出来,挣扎着,好像被层层光芒困住了一般。好久,才终于化成一道黑烟,彻底飘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