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汐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别过不去这道坎行吗?”电话里传来几声叹气,“你说你总惦着这事,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妈今天我不想跟您谈这些。”
不等她说完,我就出口打断,因为我知道她接下来千篇一律的会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请您好好回忆下,那天的头一晚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有,请您如实相告。”
一直以来,我虽然已经习惯了压低着声音说话,又加上戴着的口罩会把音量过滤一层,但是表达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能听得很分明,我妈知道我急了,连忙在那头道:“没有没有!我记得那天晚上是学校开研讨会,会议结束后已经很晚了,我回到家见你在屋里好好睡着,哪有什么奇怪的啊!你这孩子,在外头待几年,犟脾气越发上去了,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那地方你要在继续待下去,这辈子就毁……”
“妈那就先这样吧,我挂了,您和爸注意保重身体。”我再次截了胡,直接挂断了我妈的电话。
有些“阶级矛盾”,还真的不是时间能淡化了的。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来从她这里,是找不到线索了。
心中千百郁结难化,正值难受,阿乔婆不声不响的走过来,一巴掌呼在我的后脑勺。
“丫头片子白眼儿狼,对自己妈这么说话,要换了是我的女娃,早就报警把你抓了去,蹲大牢……”
“您知道些什么啊,就说我……”我脑袋一懵,委屈得想要辩解,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您刚才说什么?……找警察……”
对啊,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找警察?我迅速把照片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
秦人菜馆?……
没错!照片里昏暗的街景位置应该就是我以前常去吃饭的地方,我记得,那里出门右转有条小巷,偶尔不想多走路,我就会从那抄近道,穿过它再走两条街道,就是我家。
那巷子白日里还好,来往而过的路人也有许多,但到了晚上,除了菜馆里的后厨们收拾厨余,几乎没有人会走那处。
我要是没记错,那巷子入口处是有摄像头的,如果能找到当晚的监控视频,应该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抱有希望吗?
“老婆子我什么都不懂,但***说过,一切反动派就是纸老虎哩,只要给了枪子儿,他就焉了。”阿乔婆拿着竹条抖吧抖吧点过来,把开着的木盒盖子一挑,关上了,“给你弄这些来,人家这是憋着一股劲在使坏呢?脑败的丫头片子。”
说完,她慢慢悠悠的点进屋子,不再理我。
我知道,她应该是看见这些照片了,那番话是给我出的主意。我满心感激,把盒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放进去,包括外面的快递包装盒一起收拾好放上电瓶车。心里主意已经打定,我要去市公安局,我要去找贺然。
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这辈子,我都会不安宁,就像阿乔婆说的那样,既然有人会给我寄来这些,就说明对方十分清楚当年的事,说不定,他就是当年的凶手。
极有可能,自己已经身处危险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