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灵殊一脸冷气没理他,直接把我放到了床上。
这时,我才知道这床的蹊跷,背触之处皆是一片暖洋洋的热流,我舒服抖着嘴唇的开玩笑道:“妖怪……妖怪也要用电热毯吗?”
“你闭嘴。”蒲灵殊把棉被严严实实的捂在我身上,严肃道:“你身下是块曾经深埋火山之底的岩源晶石,遇冷则热,遇热则寒。你现在需好好凝神静息,千万不可让其他东西占了心神。”
“占了心神?”伍锦听了一耳朵糊涂,只好揪住跟在蒲灵殊身后的贺然,“小子你来告诉我!”
贺然同样茫然,急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想要开口,蒲灵殊却抬起温热的手掌盖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别理他们,凝神。”
“……好。”
他的嗓音就像是一道屏障,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我莫名的被一股温暖的力量牵引至一个天地都混为一团白色的地方,身心舒畅,轻松无比。
“傅来汐……傅来汐……”
茫茫之间,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悦耳如铃,清脆好听。
“你是谁?”
我跟着那道声音在白色穿梭,却始终都寻不到她的身影。
“你在哪儿?”我问她。
她回我:“我就在这里啊,一直在这里,一直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
我转着圈把自己周围的白色翻了遍,别说是藏人了,连自己本该有的影子,在这片白色里也留不下印记,所以她若在,我不可能找不到人。
“你在害怕我。”她说,“所以才找不到我,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能找到你就行了。”
“那你找到我了对吗?”我问她。
她回答:“嗯,我找到你了,所以我很高兴。”
那声音飘飘荡荡,似柔软羽毛划过我心尖,又似轻音梵乐灌入我耳里,令我浑身无力,只想跟着她一道沉醉睡去,不管今夕何夕。
“叮……”
我忽然看见一颗红色小豆子,从白色里一弹一跳的滚到了脚边,红得刺目,亮得耀眼。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看着那么小一粒的东西,晃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念道:“可是相思豆啊相思豆,你是从哪里来,又是为谁而相思呢?”
“你想知道吗?”
话落豆变大,缓缓幻化出一个人形,又远远的躲开我,让我瞧不真切,不过依然让我觉得熟悉。
“哎……”那身影叹出一口长气,味道却已变了,性别也不对了,似乎是个男子?
——我顿时了然。
他道:“我想让她回来,可又害怕让她回来。”
我问:“她是谁?江锦书吗?那你真没什么好期待的,毕竟人家心里没有你,一世也好,两世也罢,不管如何折腾,你最后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你晓得我是谁了?”
“能够猜到,来来回回念着她的,就那么几个人,拿敌我来分,很容易知道是谁。”
所以,十有八九,他应该就是御崖无疑了。
大概是以前总是对他心存恐惧,以至于恐惧到现在都麻木了,才会在见到他时,心中平静如水,说话也大个到不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