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咒了声:“妈的!图个什么啊!费力不讨好……”
我看他嘴上虽在抱怨,但怎么听都是甘之如饴。
花桥陷在那些与之了解的,完全相悖的“真相”里不能自已,“不可能……这一切的都不是真的……”他慢慢低头,游移着目光,审视着自己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万念俱灰道:“我这一切……是有多可笑啊!……哈哈哈!……”
“哥!……”花霖在仰头深深的唤了一声,“咱们回家吧!那里……”他哽咽着,“那里能把一切都慢慢变好!”
“家?……”花桥讷讷的念着这个字,无力道:“我还有吗?”
“有!当然有!”花霖激动的比划道:“爸爸!妈妈嫂子还有我!都在呐!”
“在,在哪儿?”花霖突然抬起一双灰白的,已经微微聚成一黑点的瞳孔,从高处凝望着自己的弟弟,“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吗?”
花霖想起父亲之前在小楼外说过的话,“妈不是在国外修养吗?咱们干脆一家人都去找她吧,想想从小到大,我们还没一家人整整齐齐出去旅游过呐!不如就……”
“够了!”
花桥狂暴的将他的话打断,一手插进了自己的肋骨间,取出一个类似于铁钉一样的东西,扔了下来,掉在我脚边,然后他便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如同野兽一般悲戚的嘶鸣起来!
“出国?!……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天真啊!……没了!……我一切都没了!我亲手毁了一切你懂吗!”
“花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他那样,我不自觉便生出许多不安来,难道夫人根本就没有出国?
花霖也听出些不对,他惶恐道:“哥!你别吓我……”
蒲灵殊本来就锁住的双眉,现在堆得能夹死苍蝇,“你知道她们在哪?”
“怎么可能,我们都寻不到……”伍锦话说到一半停住,忽然捻指在空中做了一个决,聚气凝神的站在原地,我知道他多半是在搜寻人的气息,因为他说过相思鸟对这些格外的敏感。
没一会儿,他睁开眼,竟跟风中的落叶一眼颤了颤,抖着声道:“这里面……有人类的血腥味……”
他瞪着瞳孔望着楼上那抹仿佛与黑夜为伍的半人半妖,“别告诉我是她们!”
“怎么呢?有什么不可能?这座别墅一直被封印着,所以你们才察觉不到,现在我解了,真相就赤果果的摆在你们面前,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花桥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可那泪水全是黑乎乎一般的墨汁,在面上勾出纵横交错的痕迹,看起来诡异骇人极了。
他腾的一下纵跃过蒲灵殊,身手矫捷的窜进了一间房里。
伍锦一个起飞追了上去,大叫着:“畜生!一个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一个是与你同床共枕的妻子!你怎么下得了狠手!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蒲灵殊如遭雷击,空中的身子差点儿没稳住,怔怔的念道:“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随他语落,花霖和他怀里搂着的父亲一起瘫倒在地,砸在我脚边,一声闷响。
“小哑巴,他们……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