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他果然对她是不同的。
我抬头看了眼微微泛着蓝的夜空,黎明时刻应该到了,那些事先不知情时有了的可笑想法,也该拧清了,梦醒了。可看着那呈半透明状的男人靠着墓碑坐着,心里头依旧无名火起,只还了嘴去:“如果我叫声名字都是束缚的话,当初她在那样需要你的情况下,你怎么不像救世主一样的出现呢?现在当着一堆白骨来教训我,会不会晚了点。”
“你……”
蒲灵殊话还没说完,大概是气急攻心,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来,把我和伍锦吓得都是一惊,于是被他教训道:“丫头,你就别在拿当初的事来刺激他了!他现在身上有伤!”
“伤?”我本要急急伸过去的手行到一半,忽被闪入脑中的“保持距离”四个字绊住,只好装作淡淡的语气问:“从何而来?”
伍锦道:“还不是……”
“伍锦!”
他的话猛然被蒲灵殊一高声喝住,有一瞬的惶然。“怎么?”
“带我们回去,我有些累了。”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声太过用力,蒲灵殊此时的身体看起来更加透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靠在伍锦臂弯,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原地散去。
“好好!我们回去。”
伍锦瞧着他模样,难得的堆起了川字眉。将人拦腰打横一抱,只蜻蜓点水般的在我胸口上的吊坠停留了一秒后,就展开羽翼,催促着我一同离开。
呼呼乍起的冷风中,和着花香,我再次回眸俯视着那片白色的花海和那里面越来越小的一点,有些同情,也有些埋怨。同情的是千里之外,孤坟一座,里面安放的只是一个被家仇、无奈压垮的灵魂,除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大概没尝过真正的轻松和自在;埋怨的是江锦书,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到最后的结局?毕竟那段故事,很有可能是让现在的我来买单,对我可真不公平。
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对那片白色挥了挥手,但愿我不会步你后尘。
——命数压头时就昂首挺胸,哪怕天灵盖碎了,身子骨裂了,也要和它拼一拼。
回到春暖花开后,蒲灵殊在昏迷之际,仍不忘对我出言训道:“如今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春暖花开里,别在跟那个警察小子一天到晚的在外边瞎混。你知道的,他的执念有多深,只怕现在是有增无减。”
关于他的伤,我压抑着想去探究的心,也在尝试的戒掉所有的关心,只揣着这句话安安静静的在小楼里待着,慢慢一点点来麻痹自己。花霖或许是瞧出了我的不对劲,自从我回来后,一直像个自带温暖的毛绒玩偶一般,不言不语却颇为乖顺,我走哪都陪着我,于是我在哪儿都不孤单,哪怕在这小楼里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人,至少,我不是这处寂静里的唯一活物。
手机装在柜子里,一直嗡嗡的震动着,花霖俯在我腿上,抬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我,便自行将它像扔垃圾一样,扔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