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之上,狂烈的海风刮过,将树木吹得东倒西歪,惊涛拍岸的声音不断从山下传来,江锦书被灵殊拽着,正在往岛上那最高一处的山峰上闪身奔走,此时夜空被红月映照着的周围,有天光散出来的部分,也是猩红一片,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这是御崖的记忆?他在生气,有人会吃醋,她反反复复琢磨这些从灵殊口中说出的只言片语,江锦书似乎正在拼凑起一个她不想面对的事实——御崖对她是不同的。
至于这个不同,可能多半来自于他对奶奶的感情的延伸。
现在细细回想,以前御崖对她的种种行为,或许是早就把她当作了奶奶的替代品,所以才回一次又一次饶她不死,说来也是痴情种一个。
她从小跟着老爹和巧花娘四处奔波做买卖,见惯了各色男人的三心二意和始乱终弃,并不像其他闺阁少女那般,对美好爱情抱着矢志不渝的天真想法,要论在男女关系上,能做到他这般钟情不二的,也是不易。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恩怨纠葛,亦有造化弄人之处,江锦书心情很是复杂,她闭上眼睛,关住耳朵,想用逃避的方式,不去看不去听这周遭的一切,仿佛那海里浪花的每一次拍打,林间刮过的每一阵狂风,都会让她心乱不已。
她这厢脑子里七零八落的想法,还没折腾出个名堂,突然感觉拉着自己的力道一松,她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双膝磕在尖锐的石头上,疼得她冷汗直冒。
“江锦书!”
一声急喝从她头顶传来,江锦书抬头,只见灵殊的身子被两道从天而降的水柱困在半空,他呼吸困难的给她打着手势道:“快跑……离开这!”
“那怎么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水柱如两条不停旋转的游龙,裹着四处狂扫而来的沙石,直通天际,让人望而生畏。
江锦书望着水柱心急如焚。
“你别管我,拿着它……”灵殊扔下一颗红绳绑着的东西给江锦书,“去山顶,或许能出……”
他正费力说着,突被一个裹在里面的石头砸中额头,鲜血顿时流了一脸,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灵殊!”江锦书吓得眉心一跳,惊呼道。可人闭着眼,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鲜血淋漓染红了身前的衣襟,她心头一慌,也不管不顾,就要往水柱里冲去,刚要靠近时,却被一道力量弹开。
“江锦书,你要再敢靠近一步,信不信本座立马让他变成泡沫!”
“御崖?”江锦书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第一次没有以往的害怕。
灵殊曾说这里是他的回忆,如此,那这里一切的根源便都来自于他,比起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怎样救人,只要他能出现,那么就还有得谈。
“御崖!”江锦书唤道,可是环顾四周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不说,连方才的风声和海浪声都一起静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周遭就好似被盖了土的坟墓一般死寂。
“御崖!你在哪儿!我们谈谈!”
江锦书叫了半晌,可四周除了她的声音,依旧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