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紧衣衫,一路跌跌撞撞,毫不犹豫的冲进梧栖角,我蜷缩在秋千上,死死捂住被口罩遮住的嘴鼻,似乎觉得自己理解了花霖空洞的眼神和对死的渴望,就这样慢慢的坠进了一个漆黑的魔窟里,我仿佛看到了一双巨大而丑陋的手,它正在一寸寸伸向花霖,然后一点一点扒开他的衣服,撕了皮肉,抽掉血管,敲碎筋骨,最后取掉了他的心脏……
那么鲜活,还在跳动的心脏!我心痛如绞,奋力想要冲过去,脚下一滑,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听着,放轻松。慢慢放慢你的呼吸!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你会死的!”
我鼻嘴一松,有人用劲搬开了我捂住的手,漆黑的雾境立马消失,我大口大口贪婪的吸着新鲜的空气,口罩也随着口型一塌一鼓。
“明明就是只不能缺水的鱼,却偏偏让自己离开水,这又是何苦?”
我心中警铃咋起,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于是连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才走出几步,便蹲到地上不能自抑的狂咳起来。
“不·······不用你······管。”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刻意的在于他保持距离,又靠了过来,就蹲在我身后,还用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我的背。
说来也奇怪,本来咳得心脏都要跳出来的上腹,此刻竟从后背传来一丝丝温凉,就像是清风拍散了烈火,腹腔里的灼热和喉咙里撕扯的难受,都在慢慢的消退,连带着刚才像沼泽泥潭一样困住自己的痛苦,也在作烟散状。
“花霖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也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他提到了花霖?!
刚才因舒服而有些松懈的我,立马又戒备起来,我想回过头去看看他的模样,奈何脖子就像是被固定住,怎么也转不过去,只能从腋下的缝隙里看见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你是谁?”
我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里面透出的戒备,却不能让人忽视。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把他的手依旧放在我背上,闷声一笑道:“看来你这只鱼还是只气泡鱼呐。”
说着在我的背上拍了拍,“收起你这混身上下冒出的小刺,花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用如此防范。”
他的声音听起来既空灵又轻柔,就像是来自幽谷,让人心口不觉一松。听他刚才的语气,应该是花家的人,那肯定知道的比我这个外人在那几页纸上看到的多。
“那个女孩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的死与花霖有关?”
这是我心中的疑惑,资料上的嫌疑人榜首是个名叫秦文松的男人,与那个女孩是兄妹关系。一个惨死在当天下午,一个在当天晚上被绑架,我觉着,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罪恶,能让一个哥哥做出如此禽兽行径,只能是他们伤害到了他的至亲之人。
“秦文静的死,与花家无关。”那个男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天云峰虽然派人去找过她,但那是去给她送钱,是他们在电话里约定好了的。她说不要孩子了,但花家必须得给她一笔钱,不然,她就把这件事闹到花霖学校里去。既然能用钱解决此事,云峰自然乐意,他本就不看好那个女孩。所以,在知道花霖被人绑架,我们报警后,才知道那个女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