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扔掉江锦书的下巴又道:“以命抵命,我们认,可为什么一个都不放过!我们可是镇宅的灵兽啊,守护你们家的平安那么多年,就换了一场如此对待,这难道不是你们逼我们的吗?!”
江锦书怔住,看那怪物的模样似乎真有其事,可奶奶一向信佛礼佛,为人更是慈爱善良,那挖山捕蛇之事,又是何时发生的?她怎么不知道?她思前想后,自己只记得,至那日中毒后,她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身体一直难受得紧,就在全家都以为她活不了时,奶奶好像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后,自己就痊愈无碍了,可去的那处具体是哪,自己如今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回到家后……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回忆——酒窖旁的小山坡!难道是那儿?
江锦书拧眉仔细回想,心里颤然,那是唯一一处前后相隔有不同变化的地方。原本记忆里被翠竹铺满的山坡,后来被高高砌起的砖墙遮住,奶奶不许家里任何人靠近那处,现在想来,恐怕砖墙后面的山坡就是他此刻的指证了。
如此,那江家会遭祸患,起因岂不是多半因为自己?奶奶定是看见她中毒,蓝妈妈也因此丧命,才会下令做了那些事,所以……所以他才会将奶奶扔进铁锅里,只为报他族人的被煮之仇?!
江锦书心如刀绞——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那怪物见她默不作声的僵在那儿,身上的戾气稍减了些,他道:“怎么,现在无话可说,是认识到你们的罪孽也深重了吧!”
那表情像极了溺水之人还不忘把岸上人一并拖下水时的幸灾乐祸,江锦书恨红了眼骂道:“畜生!她可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有什么你当初可以冲我们来!”
“本座偏不!”他一甩长袖狂妄的笑道:“她那是自作自受,你们是填命补坑,本座分明得很!小丫头,你怨不得我!八十二条命啊,如今你们才还了多少?”他轻挑苍白而冰凉的手指,慢慢划过江锦书另一边未肿的面颊,眼里一丝玩弄溢于言表,“所以你们欠的帐,还长得很呐!本座想着如果把你带回蛇窟去,替本座生养几十条小蛇玩玩,或许,这帐就能两清了。”
江锦书头皮一麻,一口血沫再次啐了去。
“宁!死!不!屈!”
这一口啐得极准,唾沫混着鲜红血液顺着他的脸滑下去,她需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在故意激怒对方,并且已做好被他一把掐死的准备,如今落在他手里,除了死和受折磨两样,她似乎也得不到其他对待,那还不如痛快选择前者,将来等到了地府,再想奶奶爹爹告罪。
谁知,那怪物不怒反笑,凑至她耳旁轻声道:“本座是不会如你所愿的。想死,不容易。”
说完使术封了口,提着浑身不能动弹的她便要起雾离开,不料,一直跪在角落里的小段子突然上前抱住他的腿脚,然后诚惶诚恐道:“主……人!主人您别走!奴才已经为您……为您寻到了仇人,恳请主人您把奴才的阿哥给奴才吧!”
那怪物双眉一簇,抬袖不耐烦的一挥,小段子瘦削的身体立马被弹至几米之外,撞在墙上,他万般嫌弃道:“滚!本座的路岂是你能挡的!”
“主人!您允诺过奴才的!只要奴才利用扳指找到她,您就放过阿哥的!……”小段子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起身一步步擦着地面跪过来,哀哀欲绝的不停磕着头道:“求您了!求求您了!把阿哥给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