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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言初现】朝晖殿内帝后膳(一)

懿祥宫·泰福殿

皇后叶聆娴静静地侯在泰福殿门口,脸上带着闲适的微笑。

少顷,殿前的珠帘打起,容宣缓步从室内走出,到皇后面前站定,福身行礼道:“给主子娘娘请安,皇太后刚刚歇晌起来,请您进去呢。”容宣说着,带着亲切的笑意。

叶聆娴见容宣福身,便伸手扶住她,笑着说道:“姑姑快别这么多礼,咱们进去吧!”她说着,莲步轻移走进泰福殿,容宣错后皇后两步也跟着走进了内殿。

泰福殿的暖阁里,皇太后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眼中带着还未褪尽的睡意,正慢慢地喝着茶。

皇后来到软榻前,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福身下拜行了一个常礼,说道:“媳妇给母后请安,母后睡得可好?”

“娴儿来了,这个时候过来想是又在殿外候着我起身,快过来坐。”皇太后看到皇后,唇边绽开一个柔和的微笑说:“瞧你,都沁出汗水了,如今虽然还没有入夏,也是热的紧,就不知道等太阳落了些再过来,咱们骨肉至亲哪里用得着这样立规矩!”

皇后听了皇太后的话,从善如流地起身坐到了皇太后身边,笑着说:“母后疼媳妇,可是媳妇不能没了规矩,方才瞧见您的水晶缸里湃了好些果子,就口渴的紧,求母后可怜媳妇,赏媳妇几个尝尝!”

“你这促狭的小妮子!”皇太后笑着点点皇后的鼻尖,又从衣襟上解下自己随身的丝帕递到皇后手里,眼中带着不尽的宠溺。“快些擦擦汗吧!”皇太后笑着说:“容宣,快去将那湃好的果子切一盘子给你主子娘娘解解渴,敢情这丫头是来我这里讨果子吃的,这要是馋坏了,皇帝可要心疼的。”

“是,奴婢这就去挑最好的给主子娘娘切一盘子来。”容宣刚刚为皇后奉上一杯茶,便听到皇太后的话,笑着说:“主子娘娘先喝杯茶,免得一会那见了那果子,您贪嘴伤了胃。”说完,便掩口退出殿外。

“母后您看,宣姑姑她取笑我呢……”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啊!从前在家时就贪嘴,如今都贵为皇后了还是改不了。”皇太后笑着说:“宣儿说的一点都不错,一会你可不许多吃。”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姑母您还拿来取笑,娴儿可不依……”皇后拉着皇太后的袖子晃着,仿佛又回到幼年时,皇太后还是贵妃时归宁省亲,她拉着姑母的手撒娇的样子。

不多时,容宣拿了两盘切好的果子分别放到皇太后与皇后面前,笑着对皇后说:“皇太后今日宣见了顺亲王妃,看时辰就要到了,主子娘娘您快些先尝尝这果子,一会王妃来了,可就没有这么些了……”

“姑母今日宣见了姐姐吗?”皇后正拿着银签子插着盘子里的果子,听到容宣的话问道。

“是啊,如今入选的秀女已经行过册封礼,朝拜中宫后便可以侍寝了,东边那……”皇太后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声音有些悠远,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

她似是警告,眼中却带着不尽的疼惜,对皇后说:“你是中宫皇后,这又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秀女大选,选中的都是朝中重臣之家。”

“母后,媳妇明白的……”皇后没有看着皇太后,只是低头看着盘子里精致的果子说道,略作停顿,她抬头扬起一个微笑,那么苍白却又大方地体,对着皇太后说:“姑母,娴儿自潜邸时嫁给皇上,就知道有这样一天,您放心,娴儿有分寸的。”她的声音是那样让人心疼,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说着,大宫女宁玉打帘进殿,福身禀报:“禀皇太后,顺亲王妃到了。”

“快让她进来!”皇太后道。

“是!”宁玉答应着起身倒退着出了泰福殿。

随着珠帘轻响,顺亲王妃叶聃芷缓步走进泰福殿,她是皇后的庶出长姐,同是皇太后的亲侄女,只见她一身亲王正妃服饰,与皇后有些相似的眉眼间似是带着些许惆怅,行至软榻前,跪拜行礼道:“臣妇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金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芷儿来了,快起来坐吧!”皇太后笑着叫起。

“多谢皇太后,皇后。”叶聃芷笑着起身,坐到了皇太后另一侧。

“姐姐来的好巧,方才本宫正同母后说到你呢。”皇后笑着说。

“哦?皇后娘娘同皇太后说了臣妇什么?”叶聃芷问道。

“说你来了,娴儿的就果子不够吃了……”皇太后笑着说。

叶聃芷:“什么果子?”

“喏!就是那些。”皇太后笑着指着皇后面前的果盘子说。

叶聃芷掩口笑道:“原来是皇后娘娘您又贪嘴了……”

“姐姐也取笑我!”皇后似是生气的嘟起嘴巴,说道:“赶明儿姐夫进宫来请安,我就将姐姐小时候的事告诉他,让他笑话你去。”

叶聃芷好笑的看着她说:“瞧瞧,咱们皇后娘娘恼了,是臣妇的不是。请皇后娘娘您千万别跟臣妇计较,就饶了臣妇吧……”

“瞧瞧你们两个,一个是皇后一个是亲王妃,倒是在哀家这个皇太后面前斗起嘴来了。”皇太后微微板起脸,眸子里却有掩不住的笑意,说道:“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皇后对着叶聃芷眨眨眼,二人默契的齐声道:“是!”

皇太后见姐妹俩歇了玩闹的心思,对着顺亲王妃道:“芷儿,你如今贵为亲王正妃,要多多为顺亲王的子嗣考虑,这么些年顺亲王就只有怀璧这么一个儿子,你也该多为他添些人才是。”

叶聃芷听了,眼中复又染上那说不清的愁思,说道:“多谢皇太后关心,臣妇一定多多为王爷的子嗣计。”

“哎……”皇太后长叹一声说:“你是哀家亲侄女,你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懂?只是顺亲王的身份,定要子嗣繁茂才行。芷儿,你可明白?”

叶聃芷听了皇太后的话,低头着头说:“姑母,芷儿明白。”

“明白就好。”皇太后看着叶聃芷,眼中似是划过一丝不忍,说道:“这次秀女大选,皇帝同哀家特意挑选了两个好生养的,一会你便带回府内吧。”

“是!臣妇叩谢皇上恩典,多谢皇太后费心!”叶聃芷起身,跪拜谢恩。

“起来吧!也是难为你了!”皇太后亲自扶起叶聃芷,笑着拍拍她的手说:“今日晚膳就留在哀家这里,哀家让容宣做了你爱吃的酒酿清蒸鸭子,用过再回去吧!”

“多谢姑母!”叶聃芷看着皇太后,眼中神色复杂,却是笑着回答。

“姑母偏心!”皇后见状上前,拉着皇太后的袖子说:“您只疼姐姐不疼娴儿了,娴儿可不依……”

“你瞧瞧,堂堂皇后为了口吃食在这里撒娇,成什么样子!”皇太后带着笑意打掉叶聆娴的手说:“今日你就是不依也不中用了,早起皇帝来请安时可是跟哀家说了,今晚要你侍膳,姑母就是再疼你也不能碍着帝后和谐不是?”

“姑母……”皇后红着脸叫了一声。

“快些去吧!别在这儿碍着我们娘俩儿用膳。”皇太后笑着摆摆手。

“臣妇恭送皇后娘娘!”叶聃芷看着皇太后,也是含笑着起身恭送。

皇后看见姐姐眼中的揶揄,恼道:“姐姐你……”随即看了皇太后一眼,恢复了以往皇后的高贵与端庄,含笑道:“既如此,媳妇便告退了,王妃可要好好陪着皇太后用膳啊!”她说着福身一礼,退出殿外。若是忽略她脸上的红晕,还真是以为刚刚殿内的皇后不是眼前这个端庄明媚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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