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一页一页的翻着笔记,才知道,从图方他们来家里避雨的那一刻开始,奶奶就开始为她规划离开村子的生活。
她按部就班,却从没想过她理所当然的背后,奶奶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和图方商讨她的未来,甚至在她走后也学着写自己的名字。
她从没意识到,奶奶那双老花眼竟然把她看得这么透,早就看穿了她,甚至早在过年的时候就有了把自己交托给图方的意思。
如今想起来,图方和奶奶的每次谈话都有迹可循。
徐徐一页一页翻着笔记,她第一次烦躁自己一目十行的习惯。宋老师进了门喊徐徐回宿舍休息,徐徐抱着笔记,没跟图方说一句话,落荒而逃。
星星一点点转动,徐徐坐在门口,看着月色下朦胧的雪山,拧紧了眉头,手紧了紧,几乎将笔记本拧皱。
第二天一早徐徐就站在宋老师门口等图方出门,结果左等又等都没有,只好去找了宋老师,却得知图方一早就出了门去寄信。
徐徐回屋,展开婚书,把奶奶的手印和名字剪下来,剩下的在蜡烛上荡一荡,纸片就一点一点蜷缩起来,火燃得很快,徐徐感觉到烫,条件反射将纸片扔在地上。纸片在地上继续燃烧成为粉末,徐徐盯着那一小团粉末,眼神恍惚。又继续将笔记本一页一页撕下来放在蜡烛上,燃了。
这算不算对奶奶遗言的抗议呢,徐徐想着,眼前浮起奶奶生气时拍的巴掌声,笑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