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听着小孩的质问，不置可否，“你们既然不可能把奶奶还给我，何苦还来问我感受如何。”
“你说的倒也没错。”徐徐不说话，小孩仍旧絮絮叨叨，“我们的帐本上少了二十年阳寿，怎么也要来看看是怎么丢的。石头，借了人的阳寿本就是违背伦常的，偏偏徐老太是不自觉渡给你的。我们也没法论断这回事。”
小孩顿了顿，看看徐徐的神色，“但主上说了，此事另有因果，我们不追究，所以，你放心，我不是来带你走的。”
徐徐听得明白，她的二十年是从徐老太那里借来的，她今年刚过了十九的生辰，离明年也不过七八个月了，她的机缘究竟是什么，想到这，她看向小孩。
“那你来做什么。”
“我好奇啊，所以来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石头啊。”
徐徐气乐了，“所以，您老是闲的？”
“什么话，我干这个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投胎之前就化人的呢，一般的哪个不是灵智攒够了才投胎做人。”
“那不还是闲的。”
小孩急了，“我来当然是干活的，南边，雪山下面的草场，那有个村子，你知道吗，刚有一家子阳寿都要尽了，我来是来带人的。”
“可是你刚不是说没带车吗？”
“鬼差自然赶着车先去了，我看见你在这才过来看看，不然这个活我就不来了，让他们干就行了。”
“所以说，你还是个官？”
“那是！”
徐徐笑，站起来，拍拍雪，继续走，既然与她无关，还跟这小阴使攀谈什么，她又没傻。
“喂，石头，大冬天的，你爬雪山干什么？”
徐徐顿了顿，“你知道吗？”
小孩愣了，“你不知道吗？”
徐徐点点头，“嗯，我感觉自己得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了。”
“你是在糊弄本官吗？”小孩弹了徐徐一个脑嘣，徐徐却一点也没感觉到。
“你们都说我有因果，有机缘，所以我就想着，究竟是什么机缘要花奶奶的二十年。”
“那跟这雪山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
“那你别往上走了。”小孩伸手，拦住徐徐，眉头紧皱。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老夫干这活干了三百年，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你这命不能不明不白的丢了，可是你再往上走，就保不齐了。”
“你是不是真知道些什么？”
“你别问了，都道天机不可泄露，况且我本身也不知道什么天机。你不过一个泥娃娃，别化了。”
“我虽是泥娃娃，但是被火煅烧过，我不怕水。”徐徐以为小孩是想说雪山上的雪。小孩听了她这话却仿佛想起了什么。
徐徐见小孩不动也不说话了，绕过他，又要往前走。
小孩却又挡在了她前头，眼珠竟然全红，略有些索命来的样子，“你别走了，回去吧。”
徐徐有些惊着了，“好，我不走了，你？”
“老夫告辞了。”小孩得了徐徐一句许诺，转眼便消失了。
徐徐抬脚又想走，她已经爬了半天，现在放弃有些可惜，但眼前仿佛又晃着小孩的眼睛，最终还是叹口气，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