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是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大家都起哄说那是神风,因为风停后,妖怨余孽忽然消失,魂飞魄散了。更奇怪的是,连百姓因为妖怨受的伤都奇迹般痊愈了,他们都说是神庙里头的老神仙仙灵了。”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百感交集。
这,显灵的怕不是老神仙,
而是良心被狗吃了的梧涅小子吧……至今我仍无法猜测他到底是何方人士。
虽然我有一百万个不苟同,可他解救陷入困境的百姓却是铁打的事实……
说到这我就来气,随意甚至不在乎地玩弄他人性命,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被百姓称为神仙也真是八辈子祖宗给他积德了!
大爷的!我咬牙切齿,想起这事,肚子残留的火苗蹭得又燃起。要不是路风走得快,我光想着跟上,没空痛快地口吐芬芳。
拐弯路过以处繁花似锦的庭院处,月色之下,夜晚的花香袭来,我随手摘了一朵白如雪的小花,想起那是他若有似无的,又带着几分失落的话:靠近我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到底是有苦衷还是惺惺作态,这我便不得而知了。
也罢也罢,我挥了挥脑袋,想那么多干嘛。大家如今不欢而散,形同陌路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这样吧。
想罢,我迈大了脚下的步子,很快,路风已经将我带到了一扇两人高,洁白的雕花门前。我仰起头,眯起眼认真盯了老半天,终于看清了右上角的一块写着“人事部”的怪异牌子。
人事部又是什么鬼东西,“为何叫人事部?”。
“不知道。”,路风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和我一样一脸蒙圈,“刚开始我也奇怪,后来就见怪不怪了。”。
我摸着精致的雕花,艰难仰头端详着,路风见状浅笑,给我解释道:“听说我们的门师是个巨人,身长九尺二寸呢,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门师?”
“创门天师。”
“哦……”,一听就知道是骗年幼无知小孩的话。
“你信了?”路风捂嘴偷笑,带着一丝自豪,抬了胸脯,“那都是骗小孩的话,我就不会被骗。”
“那你记得那么清楚?”,我挑眉,回过头,不怀好意反问他。
“我……记性好罢了,哼!”
“哟,某人记性超级好的,每次见到我都喜欢拿剑指着我哦。”,我抱手胸前,斜了他一眼。
“你耍赖!”
随随便便几句调侃,路风就急红了脸。我满意勾了嘴角,看来以后的日子有得玩了。
也罢,我背手妥协,“没有就没有嘛,较真什么,小气鬼。”
“你才小气鬼!”,路风气鼓鼓,越看越像小时候可爱的模样。
就在这时,“咿呀”一声,我们干站着斗嘴,忘却了眼前存在的大门不敲自开。
我瞥了眼门后,并未发现人影。
“鬼鬼祟祟,是谁在门口,给我进来。”,是一把甜甜软软的女声,光听声音就能想象主人定然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我探头探脑,刚踏进一脚,就被路风焦急扯住了衣袖,叮嘱我别乱说话。
我自然懂得这道理,入了人家的地盘,还是安分点好。于是我点了点头,乖乖跟在路风后头,打量他的圆扁适中的后脑勺。
路风长得快,三年不见,他长得跟葱一样,快得很,现在几乎和我一般高。
只是他好像还和小时候一样,没多少变化,想到那时候他含住冰糖听我讲故事天真无邪的模样,软软糯糯,像个汤圆呢。想到这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
哈?忽然被点名,我猛然回过神。
白色雕花长桌里头,坐着一个三十出头女人,一袭粉色印花,发髻上朵朵粉牡丹夺目耀眼,着装打扮是与年龄过分不符的娇嫩。
她正挽着银镜描着细眉,狐狸般细长的眼睛满不在意打量着我,“我问你话呢!”
路风嗅到气氛不对,弱弱解释道:“额……狐姐姐,这是我们在山门口遇到,前来应聘的。”
“哦~”,被称为狐姐姐的女人拖长了音,放下镜子,端详起银粉印花的长甲,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舒尔眸光犀利,直勾勾问我,“你为何还在笑?”
“啊?”,怎的,这年头傻笑也是罪了?
我不明所以,还是乖乖收起笑,答道:“刚刚我且听见你声音空灵动人,如同夜莺,我还在想着是怎样可爱的小妹妹。”
“那看到和想的如何?”,被以小妹妹评价,她嘴角轻起,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描眉。
我转了转眼珠子,赌了一把上了年纪女人的第六感,拧了眉头,手捏下巴,端详得仔细:“不如何,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我顿了顿,瞧见她脸上微微升起的怒气,赶紧接着说道:“天姿国色,自然不能与凡夫俗子等同。”
身旁路风听了,捂住嘴偷笑,我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他,“你是在质疑我,质疑你狐姐姐吗?”。
路风莫名挨招,慌了一瞬,转而向上问,“狐姐姐,夜色晚了,你也该乏了吧?”
女人闻言,秀气打了个哈欠,朱唇微微上扬,“还是小路风乖巧。”,她媚眼瞥了我一眼,手一挥,我腰间舒尔多了个牌子。
她让路风带我去住下,明日卯时到山门集合,说完雕花的白石椅往后转了去,再转回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出了人事部,行走的路上,我扶回下巴,却难掩吃惊问道:“小屁孩,你们这里是不是人人都会法术,我可以学吗?”
“方才狐姐姐使的是瞬行术,唔,这种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就一直没学会……不过……”,他看了看我,眼里竟是质疑,“你这年龄学法术已经算超龄了,而且你方才还在狐姐姐面前刁难我,刚进山门,你就已经得罪两个人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忍不住笑道,“话说怎么说你狐姐姐也是个大美女,怎得你那副表情?”
路风眼珠四处看了看,手指头一捏,划过嘴巴,似不愿意多说。
等走了过了院子,他才回头张望,松了口气,“以后在人事部附近,你切莫说,也别想让我说狐姐姐小话。”。
看他这模样,似有八卦的样子,我装作不紧不慢问他为何。
路风四处看了看,瞥了暼嘴,一脸难为情,“我是看你今日替我解围的份上,才勉为其难跟你说的。”,见我乖乖点头,路风接着说道:“狐姐姐本名狐小仙,是三年前被请来暂管人事部的主管事。她是门派内来的第一位女主管事,做事果断,一点儿听不得坏话,和她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也因为她穿着怪异,偶尔露胳膊露腿,害的有的师兄在背地里偷偷看她,甚至撞上墙,踩进沟。她也不以为然,继续她的行事作风,导致后来有师兄趁夜跑到天池偷看她洗澡,被狐姐姐打的鼻青脸肿,最后师兄被逐出了师门,她却一点事都没有。于是大家都在暗地里说她诱惑了二掌事,红颜祸水,惹不得。”
唔,如此听来,这狐小仙确实错了,我不住摇头,错就错在她长得太魅惑了,让一群情窦未开的男孩对她生了色心。
“该!确实该!”,贪心的小色鬼,被丢出去也是活该。
“你也觉得狐姐姐不好惹吧?以后见了她可得小心点哦。”
我瞥了路风一眼,他却是举着灯笼,专心认真给我提醒。看样子,这些话他应该是被开窍的师兄给灌输的,全然不知其中的奥义,想到这,我“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义耀门超乎我想象,盘踞一方山头,却是大得很。
皓月当空,路风带着我,穿过几个走廊才到牌上写的“风轮阁”。
这是一个孤零零,简陋的二层小阁楼,阁楼上插着一根东西,长着四个圈,像朵花。旁边是一棵大得过分的树,显得小屋如同一个小蘑菇。
虽然他刚开始看到时候也摸不着头脑,为何狐小仙给我安排这么个住处,不过他也没多想,就带我来了。
睡意袭来,疲惫了一天,我推门就想进去睡觉,可我使的劲越来越大,却怎么都推不开。路风也打了个哈欠,拿过我手里的牌子,对着门把处,类似红宝石的装饰物一扫,红转绿,屋内通亮,门随即自动打开了。
路风说义耀门的门锁靠灵气关闭,这牌子上对应一种灵气。我的牌子只能打开这个阁楼的门锁,我恍然大悟,暗暗勾起嘴角,果真是有钱人家,我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里头摆设也很简单,一床一桌一衣柜,二楼还有一层类似书房的地方,所幸还有个露天的台子,此处地势高,站在那里可以看到大半个义耀门。
送别了路风,疲惫不堪,连墓坑破庙都睡过的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翌日,待我睁开眼时,果不其然的,我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