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怕吗？”
斜坡之上，一眼可以望到北营下方的营寨。营寨之内火光通天，整个北营营寨就如同一条盘卧的巨龙。而相比较这巨龙，庄成武这不过三千人的队伍显得完全不够看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庄承武。
说怕？只怕庄承武会以惑乱军心之罪将他们打死。而若说不怕？那明显是骗人的谎言。
“有什么好怕的？”庄承武的目光在诸多将士身上扫过，嘴角浮起不屑的冷笑。他一指山下的营寨道：“就凭他们人多？还是他们有大宗师坐镇？”
他举起手臂又一指京城道：“别忘了在那里，还有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已经脱离了大宗师的境界，成为了寿元五百年的武王！”
单说实力，武王境界属于传说中的存在，没有见过的燕国士兵们很难想象出武王的可怕之处。
但若是说寿元，武王是真正脱离了正常人的生死轮回。须知道，大宗师境界的高手仍然未能脱离普通人寿元的界限，一样只能活个百余年。
而武王，却是比普通人的寿元足足多了五倍。在普通人眼里，这已经是神仙的存在了。
“若非皇帝陛下要坐镇京都，这处北营他反掌可灭，哪里又轮得到我们？”庄承武冷笑一声，忽然又道：“对了，你们大部分人其实是降卒，正是陛下反掌可灭的那波人。”
他一句话，队伍中大多数人脸色一变，好在庄承武又道：“既然如此，为了不让陛下反掌将你们灭掉，你们更应该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去杀敌立功。”
“无论你们是否降卒，你们今天所遇到的机会都是百年难遇的。因为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而从古至今，没有哪个战争是可以必胜的……你们只要能够在这一战中活下来，你们便能得到大量的军功，是平常没有机会也不可能获得的军功。”
他鼓动了一番之后适可而止，只见他举起手道：“举起火把，咱们下山！”
数千支火炬在此时点燃，将整个山坡映的一片通红。
庄承武当先策马，带着长蛇一样的队伍不紧不慢的朝着山下走去，朝着北营走去。他知道，山下的北营的人，也一定发现了他们。
……
“来者可是逆贼庄承武？”
北营的大门洞开，一个将士带着数千人在营寨之外排开大阵。
两军相距并不如何遥远，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火把上的炙热。
庄承武勒马在前，冷眼扫了这来将一眼而后道：“本公大燕国庄承武，你又是谁？”
那将军正要开口，忽见庄承武抬手就是一箭。这一箭起的突兀，来的迅猛，唬的这将军连忙抬起手里的长槊。
他手忙脚乱的将箭隔开，恼羞成怒喝道：“你堂堂一国国公，竟然使用偷袭的卑贱诈术！”
庄承武不屑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国公，便该请你家大将军出来同我说话。至若你，却没资格同本公谈。”
庄承武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们都捧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对面的将军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嘲讽，他甚至感受得到，庄承武的话得到了他的部下士卒们的认同……
感受到威信受到动摇，这将军借着怒意大喝了一声道：“你这逆贼，不知道你手上的功夫比起嘴上的功夫如何，快吃本将一槊！”
他骤然拍马，猛然朝着庄承武冲了过去。
只见着大将长槊上生出一道火光，这火光随着马匹的前冲而越发光明……长槊所过之处，空气中竟然升起猛火，远远望去，就见这敌将带着巨大的火焰朝着庄承武冲了上来。
“区区宗师中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庄承武冷笑一声，不躲不避的朝着那来将伸手。
只见长槊裹着猛火刺上了庄承武的手掌，但还没等敌将高兴，又听庄承武冷笑之后，他手中长槊忽然易手。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逃跑时，庄承武已经夺过了他手中的长槊反手戳穿了他的胸膛。
怎么会？
不单普通的士卒们没想到战斗会结束的这么快，便连死在庄承武手里的敌将也没想象得到。要知道，他可是宗师高手！
“战阵杀敌，生死全在一念之间。你持槊前冲，一身威力尽在槊上，却不为自己留半点后路……这种有你无我的打法要么胜，要么死。”庄承武冷笑。
这种打法他只在和负阳王对阵时使用过，而且是在最后的比拼时才使用的。若当时他没能刺穿负阳王的喉咙，他一定会被负阳王一拳打死。
“显然，你我实力相差太大，你这种一命搏命的方式在我面前只能是加快自己的死亡，没有半点逃跑缓和的余地。”庄承武冷笑罢，抬眼望向了骚乱的北营士卒，喝道：“牛成西。你既然知道我来了，何以躲着不肯见面，是想再死几名宗师高手么？”
他说话时暗含玄气，使声音直接传进了北营所有的地方。
过了不久，只见北营中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这老人不坐马匹，却是举足间瞬间出现在了两军阵前。
老人面色没有倨傲神色，而是冲着马匹上的庄承武微微躬身道：“牛成西见过庄国公。”
“是牛成西！”
“是牛将军，他是大宗师！”
老头既没有耀武扬威，也没有杀人立威。他只是很平常的出现，只是很普通的站在那里，却比庄承武先前一招杀死敌将来的更加凶悍。
一瞬间，庄承武身后士卒的军心险些崩塌。
“哈哈，牛将军客气！本公以为，你想要一直避而不见呢。”庄承武瞳孔微缩，他在马上看了一眼老头之后，紧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显得异常激荡豪气，这冲天豪气遍布他身后带来的士卒。在这豪气的影响之下，涣散的军心却在这时重新凝聚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看向牛成西不再感到畏惧，反而有一种生死之前大无畏的感觉。这种感觉，并非他们真的不怕死，而是他们的主将表现出来了不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