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皎歌疑惑回头，看了看不近的距离，打消回头查看的心思，直接问着大黑，大黑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水里的礁石，由于没有注意，声音便有些大。
皎歌点了点头，大黑的年纪确实有些大了，只是叮嘱它小心些，便没再管。
大黑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张嘴衔住一株灵植，慢吞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皎歌上了岸，鲛尾自行转化成双腿，打理好自己后没有见到连衍，得知他无碍后便放下了心，从戒指里扒出一根钓鱼竿，就在岸边开始慢条斯理地钓起了鱼。
不知是不是因为如今成了鲛人，皎歌发现自己对鱼有种极其强烈的渴望，甚至于想生吃了湖中的寒玉鱼，好在理智上线，克制住了这股子兽行，这才没退化成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之前连衍给的戒指里什么都有，皎歌从里取出一株灵植，掰了一小块根茎部分挂在鱼钩上，剩下的搁置一旁，接着将诱饵抛入水中，静等鱼儿上钩。
这里的鱼大约也不是吃一般的虫子的，灵气浓郁的灵植是最好的诱饵。
一条。
两条。
三条。
皎歌沉着冷静地收着第三条鱼扔到岸上，没等她擦擦手，那边鱼钩就又有了动静，水面上的浮漂猛地下沉，瞬间鱼竿就被拖进了水里！
皎歌迅速拽住鱼竿尾部，看这架势肯定是条大鱼！
气沉丹田，皎歌双手用上了灵力，下盘一沉，双臂一抬，一条雪白的……狐狸就这么被钓了上来。
“连衍？你怎么回事？！”
皎歌震惊出声，连衍怎么在水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即使是刚从水里出来，连衍身上也尽是血水，看着十分瘆人。
“发生了什么事？！”
皎歌沉声问着，手上动作不停，先是将小狐狸身上的水蒸发干净，又上了止血的药粉，还一连喂了三四颗蕴灵丹，唯恐连衍出事。
连衍吃下蕴灵丹，虚弱地摇了摇头道：“我，咳咳，无碍，你不用慌张。”
说罢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回想着水下的事情，那人并没有和自己正面对上，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因此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实则伤势并没有多重。
“没事就好。”
见连衍只是皮肉伤，皎歌这才放下心，悄悄将攥了攥衣角，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那我们现在去哪？”
皎歌收起坏掉的鱼竿，召唤出一股水流清洗着刚刚钓上来的鱼。
连衍的伤不重，有了蕴灵丹很快便恢复如初，看着被皎歌快速处理干净的鱼出神，半晌才答道：“司泽不知去向，眼下不必管他，你想回去报仇吗？”
“你打得过那些人吗？”皎歌将鱼串好准备烤制，眼神在连衍之前的伤口处停留，意有所指。
连衍知道皎歌在暗讽他，也无意与她争辩，只淡淡道：“随你。”
说罢垂眸趴卧于青石之上，不再言语。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皎歌咬了口心心念念的烤鱼，想了想，将鱼递到连衍鼻子前，“别气了。”
连衍简直要被皎歌气笑了，他原本也没有生气，好笑地睁开眼，“这鱼还是你吃吧，水属寒性，虽然灵气不甚浓郁，但也聊胜于无。”
皎歌点头，默默将鱼收回，补充灵力。
“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仇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白鸿涛一个了。”将手里的鱼骨扔掉，皎歌又拿起一条鱼烤着，“你和我加起来能把他杀了吗？”
“我一人足以。”
像是被连衍的话惊着了，皎歌抬头微微看了连衍一眼，后者依旧趴在青石上，但周身却围绕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勾起一抹笑，皎歌笑着称赞道：“好计划，那你先在这呆一会，我再钓两条鱼上来。”
站起身，皎歌盯着水面眼露精光，从戒指里又取出一根新鱼竿出来，娴熟地挂上诱饵，抛向远方。
连衍看了看身下石头旁的鱼骨，又看了看莫名兴奋的皎歌，思忖着开口，“我不吃……”
“我知道，那是我吃的。”
皎歌头也没回地打断了连衍未说完的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以免扰乱她的心神。
……
“我……”
“嘘！别出声！”皎歌朝身后伸出手，示意连衍闭嘴，同时另外一只手猛地往上拽，她有预感，这次必定是条大鱼！
“哗----”
水面被破开，湖水溅到皎歌脸上，擦去水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团乌黑杂乱的头发，皎歌失望至极，又不是鱼，她怎么尽钓上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来？
连衍和子虞：……
默哀了三秒第二根壮烈牺牲的鱼竿，叹了口气，皎歌把人拖上来，先是看了看脸，不错，是个帅哥，接着探了探脉搏，还在微弱的跳动，还有气儿。
刚想给人喂蕴灵丹，转念一想到目前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些纠结地问着连衍。
“连衍这人好像还有气，要不要救？”
“不救。”
“哦。”
连衍第一时间便想到刚刚的司泽，想都没想就要拒绝，皎歌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提起墨发帅哥，打算再扔进湖里。
装死的子虞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慌忙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咳咳……”
手里的人咳嗽起来，皎歌下意识放缓了动作，同时朝地上看去，猝不及防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被看到了脸，是杀人灭口还是毁尸灭迹？皎歌是个怕麻烦的人，看向子虞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思考着一击必杀的成功率。
子虞一眼看出皎歌的心思，急忙出声，“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怎么办？”
“…先看看他怎么说。”
连衍从青石上约下，轻巧地跳上皎歌的肩头，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不是方才的司泽。
皎歌松开提着子虞后领的手，找了块石头坐下，看向直愣愣地杵在自己面前的子虞。
“你是谁？”
“在下子虞，家住步月城，前段时间来此地游玩，今日见天气晴朗便泛舟湖上，不料水面突然出现漩涡，绞碎了船只，不慎落入水中，险些丧命，幸得姑娘搭救，不胜感激。”
皎·漩涡的罪魁祸首·歌面色如常，气息平稳，毫无愧疚之意，即使眼前人的伤势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哦。”皎歌不想多话，取出几粒蕴灵丹递给子虞，“给你，再见。”
说完后退几步，“对你的伤势有好处，一个人不要随意闲逛，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城里要紧。”
子虞收下手里的丹药，追上已经走了几步远的皎歌，“姑娘叫什么啊？家住哪里？”
“干什么？”
“好上门答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皎歌停住了脚步，差点笑出了声，想到子虞还在身旁，忙收敛了笑容，“不必了，救你乃是顺手之劳，不必在意。”
子虞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继续跟着，锲而不舍地烦着皎歌。
连衍也没阻止，他目前修为低下，无法一眼看出这人是不是司泽伪装的，只能借着他骚扰皎歌的行为继续观察。
“看出来了吗？是不是司泽？”
皎歌一边走一边，天都黑了，也没见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连衍摇了摇头，“目前看不出来什么，应该只是被无辜牵连的修士。”
果然只是普通的修士吗？皎歌悄然看了眼安静下来的子虞，稍稍减少了三分防备之心。
“什么时候动手？”皎歌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星空。
“现在。”
“好。”
皎歌带着子虞进了城，这人被自己电了一下后倒还老实，后半段路一句话也没说，两人一狐，宁静平和。
“左边可以到城里最大的客栈，你从这条路走过去，尽头就是了。”皎歌指着左手边热闹的街市，“我有事在身，先行一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告辞。”
皎歌对着子虞拱手拜别，接着转头离去。
子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皎歌却没有给他机会，看着女子的背影，子虞没有像之前那样亦步亦趋的跟着，而是悄悄尾随，他想知道皎歌要做什么，一直跟着反倒不妥。
皎歌在夜色的掩护下顺利溜进城主府，此刻府中果然乱作一团，到处是哭声和脚步慌乱的下人，妇人尖利的哭声直冲云霄，听得皎歌心烦意乱。
她回到织曲院包好母亲的牌位和遗物，接着趁乱混入白鸿涛的院子，白鸿涛是城主，他的院子最大，此刻也最是安静。
白鸿涛正和司林坐在屋内，面色阴沉地简直能滴出水来，皎歌隐匿了身形，悄然爬到了墙头，却不料还是被发现了。
“什么人？！”屋里的白鸿涛和司林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一前一后自屋内飞身而出。
“是你？你的姐姐哥哥们呢？下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明白。”白鸿涛一眼便看到了墙边的皎歌，见是她，便放松了神经。
在白鸿涛看来，皎歌依旧是无法修炼的废柴，不成气候，一点威胁也无，因此并没有将这一切和她想到一起。
皎歌没有说话，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手里的雷球，弹丸大小的球状物见风便长，朝白鸿涛和司林扑去。
白鸿涛和司林也不是白活这么大岁数的，那雷球还没近到身前便被两人打散，根本没费多少力气。
“白皎歌？！你在做什么？！”
皎歌并不搭话，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直接取出连衍给她的剑就向白鸿涛刺去，白鸿涛敏捷躲开，反手就要将皎歌擒住。
“司兄，这丫头疯魔了，待我将她制服。”
白鸿涛面上不显，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白皎歌是什么时候可以修炼的？而且看样子至少是三阶修士，他竟一点也没察觉。
司林听白鸿涛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出手，正当他想坐下歇息时，眼前却突然飞来一枚暗器！
下意识用手去接，却被那暗器穿过手掌，差点伤到了眼睛！
“什么人？！”
司林捂住流血的手怒吼出声，那暗器十分怪异，即使他用了三成灵力，却依旧无法止血，并且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甚至感到灵力都有隐隐流出的迹象。
皎歌自是打不过白鸿涛，但是她有连衍这个帮手，意识虽然远远比不上白鸿涛，但是狐狸最善迷惑人心，在连衍的帮助下，白鸿涛的脚步已经趋于凌乱，渐渐迷失在了幻象之中。
听到司林的喊叫，皎歌疑惑转头，竟然是子虞！
子虞也看过来，笑道：“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好在我来了。”
皎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多谢。”
对视一眼，皎歌和子虞皆不再言语，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战斗中。
白鸿涛和司林纵然是五阶高手，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子虞的一根手指头，只是他并不想暴露了自己，假意打着，偶尔偏头看看皎歌那里，司林的反击全被他信手化解，眼看着皎歌那边就要结束战斗了，连忙将司林一剑解决，加入到了皎歌这边的战场。
原本白鸿涛就已经被迷了心智，正在和空气对打，皎歌这边也不需要子虞的帮忙，一个上挑便将白鸿涛的右臂切断，由子虞补上最后一击。
见两人都死了，子虞松了口气，刚想说话便被皎歌捂住嘴，冲着他摇了摇头，之后翻墙离开。
子虞哑笑，这丫头还挺谨慎。
收回手中的剑，子虞凝目看了会，突然反手在手臂上划了一道，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这才满意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