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叮铃叮铃,徐雪娇手机响了。
她胡乱从兜里掏出电话,想要关成静音。
蒋孝廉把她按在门板上,由轻到重地吻。从带着一点撒娇的温柔,渐渐霸道起来。
徐雪娇手一松,电话滑落下去,砸在地毯上,闷闷的一声轻响。
她最喜欢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年轻,炙热……充满希望。
姚美如找不到徐雪娇,可是此时也顾不上了,她胡乱收拾了东西,打算赶最晚的飞机回家。
她太知道自己的爹妈有多不靠谱了。
小宝还那么小,哪有什么抵抗力?一旦耽误了病情,搞不好真会死在那两个老东西手里。
拎着行李暴走在酒店走廊,姚美如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就算她泪流满面,一口老血呕在母亲面前,母亲也只会哭得比她更凶,不会有半点儿怜惜之情。
姚美如心乱如麻,却忽然想到,徐雪娇没用身份证登记。
徐雪娇应该是去便利店买东西了,自己一走,她可就进不来屋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人生怎么这么烦。姚美如郁闷极了,把手上的行李往地上一摔,掏出手机给徐雪娇发微信。
“我得回家,你去哪儿了?”姚美如的语气很差,录了一条语音,干脆直接发视频邀请跟徐雪娇。
徐雪娇的手机叮叮叮又响起来,隔着一道门板,姚美如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幕,就像特工电影里,敌我双方共处一室,隔着一道门板剑拔弩张。
徐雪娇急忙推开蒋孝廉,扑过去把手机关静音。
快捷酒店的隔音很差。
姚美如看着脚下的门缝,忽然间怔住了。
其实方才的铃声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她有一种直觉。
无法言说。
“那就是没的谈了。”王思斯不愿在秦三苗身上浪费时间,时间来不及了,得找下一个人选。
……脑海中闪过她现在的上司段穆,和在北京做理发师的好多年没联络的小学同学。
除了连徵,搜肠刮肚她也就认识这么两个男人。
可是她现在没有时间了。这个秦三苗又不帮忙。
王思斯猛地打开房门,打算狠狠摔门愤然离去。
可是这扇门竟然好重。
她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没摔动门,反而纸片儿似的,被门板扇到地上。
摔在地上,里里外外都痛。
她蜷缩在地上,头痛欲裂,偏偏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刺痛如百爪挠心。
王思斯忽然想到,自己多年以前是不吃早饭的,可是自从跟连徵在一起,他每天都会给她准备早饭。
很多事,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就算心里不想去想,身体上却骗不了自己。
比如她今天没吃早饭,整个人就轻飘飘的。原来失去一个人……
从来都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人而已。
“你没事吧?”秦三苗走过来扶起王思斯。
“有糖么?”她虚弱的问,“我血糖低。”
平时看电视剧她喜欢开弹幕,弹幕管这个叫“回忆杀”。
连徵曾经待她那么好,多年来已成习惯。
“渴了你就喝点水,想吐的话去厕所,吐我沙发上你可赔不起。在我家,你最好像个透明人,别给我添麻烦。”
他剥了一颗巧克力,放到她嘴里,然后把她抱到沙发上。
“我得洗澡换衣服了,你自己躺一会儿吧。”
然后秦三苗就无视她了。
他自己生活惯了,习惯性地把苹果手机插在音箱上,软件里的歌单是随机的,杜比音响音效很好,第一首就是女生版的《晴天》。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王思斯吃了巧克力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但还是不想动,手脚无力地瘫在秦三苗家的真皮沙发上。
……四肢百骸都是软的,偏偏脑海深处是清醒的。
她想起连徵追她的时候,为了拿到她喜欢的作家的签名,考试只答了二十分钟,就交卷跑去书店排队了。
连徵真是聪明。那门课挂科率那么高,偏偏他还拿了高分。当时她感动得不行,也对他崇拜得不能自已。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