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和三姨娘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到东院。
慕容淑听到之后心里更加觉得奇怪,这三姨娘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多的动静?
难不成她真有什么阴谋不成?
慕容淑叫来了依涟,吩咐她出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没多久依涟便回来了,便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慕容淑听。
慕容淑听完眉头一皱,这三姨娘这么明显的激怒邹氏是为何?虽然很有可能等父亲回来又可以恶人先告状,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告状?
这未免显得有些大题小做了。这么说来,她以往如此小心翼翼地蛰伏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淑觉得这三姨娘一定有问题。
可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淌这趟浑水呢?自己大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毕竟现在自己的事情都还想不到解决办法。
可这三姨娘先前也有故意想激怒自己的行为,看来就算自己想不管不顾,三姨娘为未必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
所以还是得去会一会三姨娘。
慕容淑本想先去安慰安慰邹氏,毕竟她那性子,要这么忍气吞声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如果不去好好劝劝她,估计她就要忍受不了发作了,到时候可就正中三姨娘下怀了。
虽然慕容淑也不知道三姨娘到底法的什么如意算盘。
慕容淑正往邹氏屋里走,正走到堂屋门前,发现父亲竟然回来了。
慕容淑忙上前问道:“爹爹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慕容仪显然有些倦意了,“不说了,吃饭了没有?肚子正饿着呢。”说着便又打算往三姨娘院里去。
慕容淑忙上前拉着他说道:“爹爹好久没陪女儿好好伺候顿饭了,听说母亲那里今晚炖了大鹅,我在院里已经闻着香味了,爹爹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慕容仪看着女儿拉着自己的手不愿放,便也只好跟着慕容仪走去堂屋。
慕容淑给依涟使了个眼色,依涟也是个小机灵鬼,立马跑在慕容淑前面去通知邹氏去了。
依涟速度果然很快,还没到门口,邹氏便迎了出来。
邹氏见老爷好些天没一同吃饭,今日难得回来了,又匆匆吩咐了厨房多做了几道菜。
慕容仪冷落了邹氏好几日,今日见她如此唯唯诺诺又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了下来,脸色神色也和缓了许多。
几人刚欲动筷子,远远便听见三姨娘笑着走了进来。
“哟!今日老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亲手做了百合莲子羹,送来给夫人。真是凑巧了。”三姨娘一进门便说道。
慕容仪忙说:“既然来了便一同吃饭吧。”又转头吩咐王妈:“多添副碗筷。”
随后慕容仪又问:“竹儿呢?怎么没一起来,快遣人去把她叫来。”
三姨娘答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回院里叫慕容竹去了。
王妈有些不自在,一直盯着邹氏看,生怕她会突然发作。
邹氏起先几乎就想一拍碗筷,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随后便看到慕容淑递过来一个颜色,邹氏便干脆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免得生气了。
慕容珍看到这场景,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只一味抬眼偷瞧着母亲,也是一副生怕她会突然生气的样子。
慕容仪忙些叫三姨娘坐下吃饭,没注意到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淑看在眼里,她没想到这三姨娘如此有手段,要想到妾氏在一个家庭里几乎没有什么地位,她竟能让一个正室对她忍气吞声,也真是个人物。
可是她以前又为何要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慕容淑有些实在想不通。
三姨娘刚坐下来,又突然站起来说道:“妾身僭越了,竟没问过夫人就坐下了,是妾身的不是。”三姨娘说完便又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
慕容仪见了很是满意,没等邹氏说话便立刻笑呵呵地拉过三姨娘说道:“一家人何须如此见外,况且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好好坐下来吃饭,吃顿饭罢了,何来如此多的礼数!”
邹氏脸色立刻就要挂不住了,慕容淑见状赶紧说:“爹爹此言差矣,向来礼多人不怪,正是因为礼数周全,这才能互相担待,正因为是一家人,才不能怠慢了,要养成了习惯,可就该让人笑话了。”
慕容仪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嘴上却没说什么,只说:“言之有理,不说了,吃饭!吃饭!”
三姨娘看了慕容淑一眼,窃窃地说:“淑儿可真会替夫人着想,这字字句句可真是替夫人着想。”
三姨娘此话一出,却是没人说话。
慕容淑只好说:“姨娘这话便是见外了,既是一家人,出发点自然是为了这个家,姨娘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焉知淑儿不是在替你说话?”
三姨娘可不想在和慕容淑玩文字游戏兜兜转转了,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吃了一会儿,邹氏说肚子不舒服,叫王妈扶着她回屋先歇息去了。
邹氏一走,三姨娘也说吃饱了,又过了一会儿,慕容仪便也吃饱起身了。
慕容仪许是心里有事,吃饱了也没说话,便由着三姨娘扶着回屋了。慕容竹也没吃什么东西,见她娘亲和父亲走了,便也放下了筷子跟着回去了。
他们一行人一走,慕容珍便也放下了筷子。随后慕容淑便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慕容淑一看,慕容珍已经眼睛红红,眼泪正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慕容淑也忙丢下筷子走到慕容珍身边,安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吃饱饭就哭成这样?饭菜不好吃咱们大可把厨子叫来,好生斥责他一顿就是了,没必要难过成这样。”
慕容淑其实猜到慕容珍为什么难过。
“大姐姐,父亲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母亲天天夜里哭,白日里又是无精打采的,三姨娘表面上看着恭恭敬敬,其实总爱激怒我母亲,为什么父亲看不出来?”慕容珍哭着说道。
慕容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件事,慕容淑自己心里还有些怀疑,这三姨娘倘若一直如此得宠,倒也罢了,可偏以前不是这样,而且她还常年独局一个院落,一直吃斋念佛。虽然现在看来她肯定是有目的,可是倘若她以前一直受宠,肯定会有所迹象,现在突然如此高调行事,的确是有些反常。
见慕容淑没说话,慕容珍哭得更更伤心了。
慕容淑只好说道:“珍儿妹妹,你不要难过了,母亲毕竟是当家主母,三姨娘不过是个姨娘,身份上永远越不过母亲过,父亲也许只是一时糊涂,有些太过偏爱了姨娘。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父亲总会有记起母亲的那一日的,你别太担心了。”
慕容珍听了,觉得没那么难过了。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那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心转意?万一父亲永远都……”
慕容淑见她钻了牛角尖,便又劝道:“不会的,只要母亲现在忍住,别轻易被三姨娘激怒,咱们再好好想想法子,让父亲知道尊卑有序,以后父亲便不敢再如此偏爱姨娘的了。”
慕容珍听了两眼放光,忙问:“大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慕容淑摸了摸慕容珍的头说道:“好好吃饭,我还在想,想到了便告诉你。”
慕容珍高兴得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忙跑回邹氏房里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慕容淑见她这么一哄就没事了,当下觉得十分羡慕。
果然性格觉得了一切。
不过慕容淑觉得当下的确应该好好去琢磨琢磨这三姨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