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走后,张頤又独自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心里在思虑一些事情。
只是总也理不出个头绪,心神总也无法集中,总感觉心里缺了点什么,可缺的什么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了。
张頤抬头看了看月亮,月儿依旧那么圆,一如方才,不过这会儿却无法好好静下来好好赏赏月。
张頤想着,许是夜已深的缘故,便抛开这些杂乱思绪,便缓步走回房间。
刚一推开门,张頤就听闻阵阵打呼噜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走错了房间。
结果走出门口又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这的确就是自己的房间无疑!
难道是徐总管跑来自己的房间睡觉?
那也是不可能的啊,他知道自己喜静,唯恐会叨扰自己,是绝不可能会跑来自己的房内休息,况且,就一张床,所以断然不会是老总管,那这样……尝在床上的人,会是谁?
为防自己弄错,张頤又出去门口又仔细确认了一番,确定无误之后,便再走进房内,点燃了烛火,这下朝床边走去,走近一看,这睡姿四仰八叉、扭扭曲曲的人不是慕容淑又是谁?
看见了床上的人是慕容淑,张頤舒了一口气,心里想到还好不是别人。
可转念一想,什么还好不是别人,她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她是故意的还是进错了房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都不合规矩。
想到这,张頤赶紧走上前,打算推醒慕容淑。
张頤使劲儿推了推慕容淑,发现好像没什么动静,又使劲儿推了好几次,床上的人儿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在我行我素的打着呼噜。毫无任何反应。
张頤急了,一边推一边叫着:“慕容小姐,慕容小姐,你醒醒,你走错了房间,睡错了床了,赶紧醒醒……”
好容易终于把慕容淑给推醒了,慕容淑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张頤,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过去。
张頤见此情景,急得直跳脚,赶紧又使劲推慕容淑,一边推一边说:“你别睡啊,你睡这我睡哪儿?你赶紧醒醒,这让人看见成何体统,你快给我起来,这像什么话?”
慕容淑睡得正香,耳边一直听到有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也没听清到底说什么。迷迷糊糊中慕容淑还以为是宝瑟在啰啰嗦嗦说得不停,也没认真理会,接着睡。
张頤见推都推不醒,实在没办法了,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只好把她给拎起来,不然看样子真没办法弄醒她。
不过这倒是让张頤大开眼界了,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人可以熟睡如这般!
不仅呼声如雷,还毫无睡姿可言。
张頤摇了摇头,人生当中头一回遇到如此奇葩的女子。
张頤把慕容淑扶了起来,又开始使劲的摇使劲的喊,其实慕容淑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不过她实在是困得不行,而且她没认真听说话之人,她还以为是宝瑟在唤她。便不愿睁开双眼。
慕容淑被折腾得实在不行了,又实在困得要命,无奈之下一把抱住了张頤,然后恳切地说:“宝瑟啊,闭嘴吧,我真的很困……”说完便又撒开了手,又睡了过去。
张頤被弄得真的是没了脾气,只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人怎么可以困成这样?是多久没睡觉了?这下可好,我去睡哪?总不能也这般泼皮去占别人的位置吧,唉,算了……一晚上而已,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
张頤自言自语完,便走到床边,替慕容淑盖好了被子,又从自己包袱里拿了一件衣裳,找了个犄角旮旯,打算就这样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
慕容淑睡得迷迷糊糊,又被尿意给催醒了,极其不情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往窗外一看,快都要天亮了,便努力打起精神来,不去上个厕所就绝对没法儿仔安睡下去了,得赶快去上个厕所,然后快快回来补个回笼觉!
结果慕容淑一下床就看到了睡在门口的张頤!
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张頤蜷缩着身体,没遮没盖的睡在地上,像条虫子似的弯曲着,看着都觉得冷。慕容淑觉得奇怪,怎么张頤出现在这?
慕容淑下意识地就想下床去打张頤,觉得他是不是趁机占自己便宜。
可慕容淑转念又一想,应该不至于吧,这家伙明明就生怕我会纠缠他。
慕容淑又四周看了看,这里却并不像和宝瑟住的那房间,这间房,与自己住那房间相比,可以说气派的多了,哪像自己住那客房,除了一张桌子就只有一张床了,看来,这张頤挺有钱就是了。
这下慕容淑明白过来了,估计是自己走错房间了。
慕容淑走到张頤面前,轻轻的用手拍了拍他,张頤睡眠比较浅,轻轻一拍便醒了,醒了的张頤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慕容淑,立马就坐了起来,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慕容淑蹲着看着刚睡醒有些痴痴傻傻的张頤,也没说话,心里就觉得这人奇怪,怎么情愿自己睡地上都不愿意叫醒自己?这男人虽然不喜欢自己,倒还是蛮有绅士风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古代的男人都这么有风度。
张頤看着慕容淑一直盯着自己看,一时觉得气恼,便说道:“姑娘家,这么盯着男子看,实在不知道是何居心,深夜又留宿陌生男子的房间,更不知道小姐你懂不懂得何为礼义廉耻……”张頤话还没说完心理便后悔了,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说如此重的话。
慕容淑见张頤好端端不知道为什么又发脾气了,想想也是,这家伙生怕我占他便宜,三更半夜我怕他房间里来了,这任谁瞧见应该都觉得我对他有什么企图。
这下可好,不知要如何解释了,自己这组织语言又不好,万一越描越黑怎么办?慕容淑想着想着皱了眉头,心里想着该怎么说才可以不让他误会。
张頤却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伤了她自尊,心里一时内疚不已,有些急了起来,可心里越急,越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次开口都又生生被自己给打断了。
慕容淑心里组织好了语言,便看着张頤,眼神坚定的说:“你别误会,既然我都把你当朋友了,那绝不会再打你的主意的,我这么说可能你不信,但昨晚我绝对不是有意跑来你房里睡觉的,纯属意外,昨晚我实在太困了,如若当时能少一点点困意,我也绝对安全到达我自己房里了,但是……唉,实在不好意思,还害你在那么凉的地上睡了一觉,反正天地可鉴,我绝对没有讹你的意思,而且我还得早早就回去呢,要让我丫鬟知道我跟你在这呆了一夜,我照样吃不了兜着走,唉,反正你信我就是了,我真的没有要缠你的意思……”
张頤看着慕容淑那么真诚地看着自己,看着她那么认真地说完刚才一番话,他无法确定她话里的真假,却莫名的……感觉到一丝的失落。
慕容淑见他不说话,又问:“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觉得我昨晚有占你什么便宜吧?”
张頤看着慕容淑,有些无语的说:“你能占我什么便宜?要论说占便宜,那也是我占你……”说到这,张頤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便低下了头道歉:“在下唐突,失言了。”
慕容淑觉得有些无趣,觉得这人古板的很。于是说:“我没你那么多讲究,哪儿那么容易生气嘛,不过昨晚也是奇怪,这瞌睡打得太可怕了,还好走得快,不然估计都得在走廊上睡一觉了。以后晚上我还是别出门的好,想想都觉得可怕,估计是我和这身体的排斥反应,不然我才不至于那么弱智,所以这肯定不是我的错,是她的错。”
张頤被这番言论逗得憋不住,笑了出来,可才笑了笑,看了一眼慕容淑,觉得有些不礼貌,便止住了笑。故意摆回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然后说:“你知道吗?你这样子像宿醉未醒,还在说胡话呢。”
慕容淑暼了暼嘴回道:“你才喝醉酒,你全家都喝醉酒。”
张頤奇怪地问:“你为何说我全家都喝醉酒?”
慕容淑觉得跟这人说话太费劲儿,再啰嗦下去自己估计就要尿裤子,这泡尿已经酝酿了一晚上了,再酝酿酝酿就要涌出来了。
于是慕容淑对着张頤挤出来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等我有空咱们再聊,人有三急,我憋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再和你多说几句估计就得尿溅当场了,如果你没做好迎接的心理准备最好别再问我问题了,我得走了,真忍不住了……”
慕容淑一把推开张頤,打开门夹着腿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张頤说:“张頤,记得我们昨晚的约定,今晚我要等不到你我就自己来你房里找你,你可千万别食言!”
张頤一脸纳闷,这丫头,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而且,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那么不注重自己的仪态。这些话她竟然就当着男子面说了出来,实在是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张頤更好奇她晚上到底有什么要和自己说。所以便压下去了本来打算好好对慕容淑说教说教的冲动,追问道:“是昨晚的时辰吗?”
慕容淑已经走得老远,听见了张頤的话,忙回头喊道:“对对对,就是昨晚的时辰。”
可是当慕容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宝瑟又是谁。慕容淑整个人一个激灵,心里暗道张頤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出来让宝瑟瞧见了……
可好死不死,这张頤偏就小跑着走了过来,迎面就碰见了出来找慕容淑的宝瑟。慕容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耽搁下去真的就要尿失禁了,所以干脆俩人都不管,先解决了如厕问题再去。
慕容淑夹着腿一个劲儿的跑了,留张頤和宝瑟俩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