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什么?”严晓把玩她发髻上的流苏,嬉笑道:“登徒子?还是臭流氓?”
早知道京城的大家闺秀中规中矩成婚后更是要严守礼教不得作出任何不妥行为,他当初想接她去边城就是不想她受到拘束,可经历了这一番波折现在眼前拘谨的人让严晓知道他的妻子得从头调教了。
“放心好了,为夫这么小心眼的人,若夫人被别人看了去可是会吃味的。”严晓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这红润的颜色令他爱不释手。
“所以夫人暂时是安全的。”
他说的是暂时就代表他不是不会这么做,肖家宜听得十分清楚,所以这个人还没有放弃这种荒唐的想法,并且随时会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执行。
“你若敢这样,就是要把我的脸皮扒光扒净一丝不剩,那我就……”
她这羞愤的模样他最是爱看,不过他更爱看她享受的模样。
他真想告诉她在边城的这几年里,他亲手将“摘星揽月”里的摆设换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想把她压遍每一个角落。
他亲手剪的囍字故意没换,为的就是等她来让她紧贴着它,然后亲自把那张红纸弄皱。
不止窗户上的,他还剪了很多。
不过现在不能说,否则他可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下流痞子。
嗯,他的家宜现在已经是这么看他的。
肖家宜趁他出神之时连忙推开他往路上走去,还好严晓今日还算规矩,她的衣裳还算整齐,要不然她现在这眉目含春的样子可就真的是让人怀疑了。这样想着也没了去要甜葱的心情,直接往薛春家里走去,现在避开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加个外人在他们之间,这样严晓至少还知道收敛一点。
这一次严晓倒是没跟着,肖家宜一个人在薛春家里呆了大半天,顺道还和薛春的儿媳妇学了几样做面食的方法。
她刚刚说错了一件事,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想想严晓在外忙碌,她在家里准备饭食,每日的生活这样日复一日,简单却幸福。肖家宜看着院子里在玩耍的冬儿,其实这样的人生其实也不错。
中午严晓来接肖家宜回去时薛春给了很多的菜,并且同时嘱咐了这些做法,生怕肖家宜不会做不了。
回别院里等着肖家宜的是一碗补药,说是严晓亲手煎的,放凉了等着她回来喝。肖家宜这次学聪明了,面不改色的喝下去,这种药她要是有点异样又会被严晓占便宜。
午饭时肖家宜特地用薛春的方法做的面食,又被严晓夸赞了好一顿。
这些平常人都会做的事情却被严晓这样捧着,肖家宜觉得自己一定是极幸运的,比这世间的女子幸运太多,幸运到她受过太多苦也不足为提。
用过饭肖家宜本以为严晓会缠着她不让她出房门,结果严晓却让她换了身利落的衣裳在门外的院子里比划。
肖家宜拿着手里的木棍条有些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严晓想试探她的功夫到底有多少,本来肖家宜想应付应付过去算了,结果严晓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这一招招都带着些调戏,不是捏着她的手腕带她到身前戏弄,就是用手指夹着她手里的木棍条让肖家宜抽不出来。
渐渐地,肖家宜存了些脾气,动手也认真起来。
从两人圆房之后,他就总是用这种“功夫”压制她,强迫她做出那么多羞人的事,现在要练功夫还是这样对她,他就真的当她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小时候二哥哥肖善宜身子不好总躺在床上调养,她闲来无事又是个好动的性子,每天照顾完二哥哥就偷偷去看师傅教景倾医术。一开始师傅还会训斥她把她赶回去玩,后来慢慢地师傅连同她一起教。
只不过,师傅再三叮嘱她不准把这事透露给任何人,再加上肖老夫人的管教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景倾和师傅。
“夫人这功夫真是俊,看来景灏倒是对你可比他那个义子上心的多。”严晓手指夹着木棍条另一手在肖家宜手臂上轻轻一点,肖家宜只觉得着手臂一软手里的木棍条被严晓接住握在手里,笑道。
“只是这内力差了些,姑娘家的招数本来就柔软许多,夫人这内力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平白落了下乘。”
“从小我最好动,功夫必然比景大哥学的精,可论起医术我就比不上他一分了。”这次肖家宜倒是没脑,她自己的功夫自己心里也是有底的,解释说:“当初师傅怕我受人欺负也就教了一些,回了肖家之后就没怎么练了。我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当然比不上你整日在军中操练了,不敌你也实数正常。”
其实当初师傅对她是倾囊相授的,若她一直呆在雪峰山上修炼,现在肯定是一名绝世高手。
“可,这功夫路数可不像是药王的功夫,男子功夫霸道蛮横,夫人这般身姿美妙倒像是当年名动江湖的惊鸿剑。”严晓回忆她刚刚回身摔剑的那一招道:“这药王与夫人成婚这么多年没有子嗣,竟对你投下这般心血。”
想来,他的家宜果然是深得他人喜爱,连这药王都这样真心对她,若自己的阿娘还活着一定会满意自己给她挑的这个儿媳的。
她这样的面貌身形,学的又是惊鸿剑的路数,若她当年没回肖家而是留在雪峰山日日受药王夫妇悉心调教,下了山直接去江湖当女侠,恐怕早就名动江湖,比之当年江湖十大美人之一的惊鸿仙子聂惊鸿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想那时候有多少年轻才俊江湖少侠追着他的家宜跑,严晓心里就不是滋味,幸好她的剑法只练了个七七八八。幸好,肖老夫人管着她,她闯不了江湖。
冷不防地被严晓提起师傅的事,肖家宜有些僵硬,笑道:“从小生活在雪峰山上,师傅定然当我们三个亲儿一般,我太顽皮总弄坏师傅的药炉,他想让我受些苦才让我练武的。”
“真的?”严晓笑问,他对她说的话其实没什么要疑惑的,可她刚刚说话的表情让他觉得她对他有所隐瞒。
“这种事还需要作假不成?雪峰山下的村庄里,家家都知道我的事迹了。”肖家宜别开脸道:“那年李家的二狗子和我一般大,我偷他家里的红薯时,还笑话他和他家养的大黑狗是兄弟呢。”
想想,现在他也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吧。
“二狗子?是叫李霄是吧?”
他怎么知道?肖家宜不解,她也是回肖家那天二狗子来送她时才知道的,那时候他拽着她不放,被他娘狠揍了一顿还哭着让她记得他叫李霄,还说一定会去昭陵找她的。
“你怎么知道?”
“你难道忘了那时我受了伤,还中了南疆剧毒,是药王救回来的。”严晓拿起一边早已经凉好帕子给肖家宜擦脸,笑道:“那时候药王夫妇身边就跟着个药童就叫李霄。”
嘴里还总念叨求师傅去京城一趟,他想去见见小三妹妹,现在看来这个小三妹妹就是肖家宜,雪峰山上三个孩子排第三,肖家三个孩子也排第三。
这冰镇的梅子汁就是好喝,冰凉凉的喝着真是舒服。
“他小时候说话不利索,追着我叫小三妹妹,我叫他改他就是不听,要不然我也不偷他家的红薯,还要嫁祸给他。”害的他被他娘拧过好几次耳朵,活该谁叫她总叫她小三的。
果然,严晓不动声色的笑,定然是喜欢才会一直惹她,就算被她嫁祸也是心甘情愿的开心,只可惜这个小三现在是他的,他得看牢了不然就被别人抢去了。
“你看什么?”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肖家宜,看得肖家宜有些坐不住。
“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这般面貌竟与药王的夫人有几分相像,想来定是因此药王才对夫人另眼相待。”想想那年见到聂惊鸿时,严晓有些诧异,他心心念念的人竟会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诧异过后才发现这女子比家宜年长许多,但仍旧是个美貌无双的妇人。
“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会是聂惊鸿的女儿。”
这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若不是家宜家族有名望,否则他真的会怀疑家宜的身世。
这样长着聂惊鸿绝美的脸,举手投足却是肖老夫人的品格。
“我哪里有那种好命,能当药王的女儿。”当年惊鸿仙子受多少达官贵人追求,最后还是嫁给了青梅竹马的怜人从此归隐山林,和药王做了对神仙眷侣。只是多年并无子嗣,成婚五年后药王在外救回一个孤儿认作义子,外人都觉得药王把所有心血都交给了义子景倾。
“若当了药王的女儿没这些个规矩,学了一身本事肆意江湖,倒也是逍遥。”只可惜她亲娘不准,当年她从肖家偷跑回来雪峰山,被迫与亲娘立下毒誓甚至受了她一掌被赶下山。她身无分文步行回昭陵,身受重伤又累极了趴在路上两日无人理会,还是二哥哥赶来接她回去的,二哥哥这次为她颠簸病发又调养了好几日,她在肖府又受了一顿竹板子。
这一次,她差一点就可以去见肖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