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和皇子们一个个的往外退去,季龄直起腰盯着夜宸生,夜宸生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寒潭幽深,最后看了眼季龄后,退出了正殿。
此刻正殿就剩下季龄和夜枫钦二人。
“非要如此。”
季龄淡淡开口。夜枫钦不说话,季龄又问了一遍。
“执意如此。”
夜枫钦怒不可遏大力甩了下手。
“不用你管!”
季龄闪身躲开,夜枫钦紧追上来抓住季龄的衣领。
“季龄,别用你那看透一切的表情盯着朕,朕早就受够了你这幅嘴脸。夜宸生是嫡子能怎么样,想让我扶持一个根本不是我的血脉的人,你做梦。”
瞧着夜枫钦扭曲的脸,季龄面色一沉,伸手打掉抓着领口的手,反手抓住夜枫钦的一把拽起。
“你胡说什么!”
感受着衣领处的勒紧,夜枫钦哈哈大笑。
“你紧张什么,季龄,你紧张什么啊!”
季龄瞅着面前的男人,他是疯了才会当初不顾一切的逼宫救他,他就应该让他和那可怜的女人一起死了。
深吸几口气,季龄松开了抓着的领口,转身大踏步离开独留夜枫钦一人站在殿内。
踏出大殿,季龄就瞧见了站在一侧的羽林中护军。
二人对视后,白斩率先点头示意,季龄收回视线,迈下白玉石阶大步离开。
此刻前路是黑的,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如何,季氏树大根深,虽没了实权也并没有多大影响,可是如今四面楚歌未必真能应付的来。
季龄瞧着宽广的皇宫,脚步不停。
看来那三千死侍,该启用了。
大夜王朝天守二十四年,后宫正一品妃萧氏封为文淑皇后入主中宫。皇子封侯,搬离皇宫入住王府。同年冬,皇帝龙体欠安,命太子执政,带司马昭仪及三位婕妤移至行宫养病。行宫遭死侍围杀,幸的北军校尉季夜救驾,封为三品安北将军。
季童一身紫色常服顶着假面长驱直入祤坤军营。两个月前,季夜奉命北上击杀进关挑衅的蛮夷,两千骑兵三千步兵用了十三天的时间以快制快的阻截了蛮夷援军并将入关的八千蛮夷全部斩杀。这本应该是记大功的辉煌战绩,可太子派季夜去御敌就居心叵测想让他死在战场上,如今季夜完好无损的回来,太子自然不高兴,还迁怒好几位大臣,群臣再没敢提这件事。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谁都不想做炮灰。
季童下马把缰绳交给一个兵往军帐那边走去,她心里清楚,这件事都是因为她,太子很早就知道季童的名声,上门多次提亲不说聘礼还一次比一次贵重。可太子和季氏的站位不同,就算聘礼在贵重,季童也不会同意,况且,她对夜逐阳根本喜欢不起来,这才惹恼了这位太子爷,命季夜北上
行至主账,透过垂下来的帘子里面的烛光照在了外面的地上,季童要进去,就被边上的侍卫拦住了。
“将军在里面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季童顿步,看向其中一位。
“麻烦通报,南宫求见。”
侍卫上下打量后,进了主帐,不一会儿就有几个身穿盔甲的人走了出来,侍卫紧随其后,站在门口冲季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侍卫请进,将军在里面候着。”
季童闻言,走了进去。
主账宽敞无比,正前面挂着军旗,下面正中及四周都放着文案,主账正中间摆放着沙盘,季夜双手撑在沙盘边上,瞧见季童进来撑起身子。
“今儿上午才传信给你,怎么下午就来了?”
季童双手背在身后,耸肩。
“想你了呗。”
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男人侧着身子腿靠在沙盘边,双臂交叉。他知道季童着急来这儿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再者也是内疚因为拒绝太子给他带来的这些麻烦。
“你想我就口头说说没个表示?”
季夜的身影落在眼里,季童很开心他毫发无损的回来,上前圈住哥哥的腰,季童脸贴在冰冷的盔甲上微笑。
“这个表示够诚意了吧。”
男人嗓子震动。
“嗯。”
抬手揉了揉季童的头发,季夜拉开她拽着季童的胳膊来到火盆跟前。每到冬天季童的四肢就很冰凉,握着那冰手在火盆边烤了一会儿,等手中的小手暖和了季夜才松开。
“此次我带的兵虽少,可是是在关内作战,蛮夷并没有优势,再者周边的小国都受骚扰,一旦我们和蛮夷打起来,他们不得安生,所以我派人传信给他们,以我夜朝士兵为先锋联合各小国阻蛮夷在祁连山之外保各国平安为条件合作,各国自然会投靠我们。虽然我带兵五千,可真正打仗的时候是一万五千人,蛮夷在关内的八千全部被斩杀,短期内他们是不会大肆骚扰边界了。”
季童了然,双手靠近火盆。
“所以,你这次能赢,一半实力一半侥幸吧。”
侥幸,季夜并不喜欢这个词,这次的事对季童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是他在出征前就知道的,可是军人上战场九死一生是常事,季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妹妹。
“童童,这不是侥幸,战争不存在侥幸,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季童点头,她刚刚说错话了,她明白将军的意义,只是没有用对词。
“我明白,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上战场我懂。”
她懂吗?季夜不知道,可是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叹口气,季夜起身取过挂在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
“行了,我先带你去看看我的战利品。”
说完就拉着季童出了主账。
季夜带季童来的是一处马棚,里面有两匹黑马,其中一匹额头还有一块白毛。季夜摸了摸马,冲季童解释道。
“这是我在关外抓到的,人说世上有一种马日行千里可不停不歇,流下的汗像血一样。”
季童眼前一亮。
“汗血宝马。”
季夜点头,季童走到马跟前,那马很不友好鼻中哼出口气。
“这马可被驯服。”
“没有。”
季童冲季夜笑笑。
“给我一匹呗。”
季夜不说话,季童见状拉住男人的手摆来摆去。季夜受不了,抽出手臂,语气坚决。
“别打这马的注意,这两匹马一个是给大哥的,一个是给宸生的。”
宸生?夜宸生。距上次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有四个月没有听到过了。想起那人的脸,季童撇了撇嘴。
“哦,宸生宸生,叫的真亲切。给他不给我到底谁和你亲啊。”
如今顶着一张假面,用着男人的声音说出这话来,季夜听了着实有些好笑。
“骑射比赛宸生的马被砍死,我作为他的兄弟兼下属给他一匹马很正常,再者人家还救过你,于情于理你还要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抢一匹马吗?”
季童不说话了,早前骑射比赛结束后季童就和季夜说过夜宸生在战场上救她一事,如今季夜拿此说事,若她再争就太无理取闹了。
见季童不说话,季夜眼中含笑。
“我说的有理吗?”
还问!白了季夜一眼,季童轻哼。
“有理。”
瞅了眼嘟嘴的季童,季夜拉着她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那马不能给你,不过我有其他的好东西。”
斗篷的毛领子蹭的脸有些不舒服,季童用手摸了摸。
“什么好东西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帐篷离得不是很远,一会就到了,侍从见是季夜弯腰行礼。
“将军。”
季夜挥手。
“退下吧,不用你们。”
侍从见状离开帐篷。季夜进去后来到文案前拿出一个木盒子,季童取下斗篷挂在衣架上,见季夜拿出一个盒子好奇的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