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仰起头看着白老头,突然笑出了声,“你怕什么?”
白老头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没有……”
小姐用手帕捂着嘴娇笑了一声,伸手去拉他,“哎呀,你快坐……”
只是这笑语戛然而止,小姐的手从白老头的手上穿了过去,那一瞬间仿佛她的手掌被白老头的手腕劈裂了开来。
白老头察觉到小姐脸上的失落和尴尬,赶紧陪笑着在她边上坐了下来,呵呵地笑了一声。
小姐显然情绪失落了不少,垂着头不再看他。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树上的知了叫得格外欢腾,配上蟋蟀的鸣叫,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晚上清冷。
“我……还想见他一次。”小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轻轻柔柔的,如同涟漪一般在白老头的心上化开一层层微光。
只是着微光因为她的言语而逐渐暗淡,像蒙上了雾气的湖面,看不清其中的光景。
白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个笑容太过牵强,让他本来就狰狞的五官更加纠结在一起,“我都办妥了。”
小姐转头看他,仿佛白老头说的只是个荒诞的笑话。
“我今天找到了,她就在里面。”说着,小姐和白老头一起回头看着白砂糖。
“等一会儿明月正当头,我就送你去看他。”白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这件事是一种解脱,又像是一种说不清的凄楚。
小姐难以置信得看着白砂糖,她从没想过白老头真的能抓回来一个修仙妖怪。
这些年白老头就一直闷在这老宅子里,一点一点钻研入了魔,他告诉她会帮她。看着他一天天的改变,她每天都在劝他。可是白老头就像是认准了这件事,哪怕躲着她也要做。最近他回来,天天给她送一朵身前最爱的荷花,每天都说快成事了。
可是眼看着她越来越稀薄的魂魄,他们都知道她时日无多,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
“不行!”小姐仿佛对于他的计划非常惊恐,也特别害怕,“你这样是在害人。我不想你因为我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白老头笑的一脸轻松,“小姐你放心,我已经入了魔,就算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入不了这六道轮回。”
“但你要是有了她的仙根,你就能成为妖,就可以去见他了。”
小姐显然对于他的提议颇为心动,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流着泪看他。
“小姐请放心,让我再为您做最后一件事。”
说完,白老头起身走向白砂糖,身后的小姐想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白砂糖瞪大了眼睛盯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白老头,害怕的无法动弹。
“小丫头,是我白老头对不住你,我用所有的修为保你魂魄入轮回,愿你下辈子不再受此等苦难。”白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结了她身边的网子,抓住白砂糖的手腕往外拖。
“啊!”白砂糖尖叫着看向那个扶着门框抽泣的小姐,“救我!救我!”
小姐时日无多,身子若隐若现相帮也帮不了,说什么白老头也听不进去,将白砂糖狠狠丢在院子里,抬头等着月光将她罩住。
“还差一刻钟。”白老头看着月亮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