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巨大的乌云笼罩在夜空,挡住了柔和的月色。花重潜伏在诚公府邸房顶,诚公一脸叹息的坐在椅子上,夫人秦氏一脸担忧的抹着眼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夫人!你能不能不让我心烦了?”诚公叹气,“家门不幸啊!儿子不争气,还能怨得了谁?”
秦氏哭着说道,“老爷,复儿虽然骄纵了些,但是在外面被人欺负成这样,你怎么还可以放任不管啊?那女子可是扬言说了,要我们废黜复儿的世子之位。她连我们姓甚名谁了如指掌,难道您就不怕她真的前来杀害复儿吗?”
诚公叹了口气,“先帝驾崩之后,我就已经退出朝堂,卸下所有官职,只剩了个皇亲的头衔来到这小城里。繁儿虽身体羸弱,但却性情机敏聪慧,办事沉稳,善于经商,将来自己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我才把世子之位传给复儿,可是复儿不争气啊!”
“繁儿繁儿,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狐狸精!”秦氏冷哼一声,“若是老爷废黜了复儿的世子之位,我就不活了,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找那个小妖精评理去!”
“老爷,夫人!”管家走进来抹了抹汗,“世子他……”
“复儿怎么了?复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秦氏哭着拍腿,“是不是那个女人来杀他了?”
“夫人莫急,不是那回事!”管家为难的说道,“世子又喝醉了,带着一群歌姬在后院子闹了起来。老奴是怕夫人刚刚交代的事情。若是那女子发现了藏着世子的地方,那岂不就糟了嘛!”
秦氏皱起眉头瞟了眼诚公铁青的脸色,“还不带我去看看!”
“不必了!”诚公横眉冷目的说道,“这么点小事就不比麻烦夫人了,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这些年就是我太纵容你们母子了,所以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
花重看到诚公抽出堂中那把宝剑,眼底闪过一道光亮。
“宝剑未老,既然不能为国效力,那就为国教育教育后人吧!”
“老爷——”
花重飞身向后院而去,只见那一片灰突突的房檐上握着一道身影,那身影飞身进了屋子,靡靡之声顿时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叫之声。花重心中一紧,调到了嗓子眼,连忙奔去……
西凉复吓得两腿发软,早已顾不得怀里衣衫凌乱的美人,向后爬去,到了墙角之处,惊恐的看着带着斗笠的身影。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西凉复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要刺杀我,有人要杀我啊……”
最后竟然泣不成声,跪在恨水面前,“大侠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恨水气息紊乱,隐忍着心中的怒意和杀气,“知道错在哪了吗?”
“知道知道,我不应该笑话您,我不应该笑话您啊!”
“错!”恨水冷哼一声,“你错不在此,你错的是不应该只看到我的现在,而忘记我的过去!”
恨水运足内力刚要出手,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你是什么人?”诚公眉眼炯炯,“为何擅闯诚公府?”
恨水勾起嘴角,“我是要杀你们全家的人!”
“放肆!”诚公皱起眉头,“你是江湖中人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但是我西凉诚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得罪阁下的地方不如直言相告,也好让我知道!”
“得罪我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世子西凉复!”恨水冷哼一声,“不过你千万不要觉得我知道你们是西凉氏就不敢动手,我最不放在眼里的就是西凉氏的人!”
“恨水,住手!”花重飞身而下,挡在恨水身前。
恨水眼底闪过凉意,“你让开!”
花重一把抓住恨水的手,“你简直是疯了!”花重点住恨水的穴道,“恨水,你已经陷入了舞曲之中,我若是不阻止你,便是害了你!”
诚公皱起眉头,“敢问这位姑娘可是百日对犬子说,要老夫废黜世子的人?”
花重转头看向诚公,上下打量一番,“不错!我便是让你废黜世子之人。诚公心怀坦荡,一生为国。为人敦厚忠诚,对西凉氏付诸一生。所以先帝才会封您为诚公,而在新帝即位之乱中也能够独善其身,保全家人,来到这偏僻小城不过是想安度余生不在涉猎朝廷之事。您这一世可谓是风光无限,也晚景颇丰。但是您这位世子却着实不怎么样!”
诚公不由一愣,“你是谁?为何知道老夫如此详细?”
花重冷笑,“举世皆知!”
诚公看了看西凉复叹了口气,“老夫诚知犬子行为不检,德行败坏,但是老夫只有这一个儿子,总不能看着这世子之位无人继承吧!”
“据我所知您不是还有一位儿子叫西凉繁吗?”
“这……”诚公脸上泛出一丝为难之色,“姑娘,这是老夫的家事,还请姑娘不要再过问了!”
花重勾起嘴角,拿出腰间的一枚玉佩递到诚公眼前,“诚公可认得?”
诚公一脸惊讶之色,连忙要跪在地上却被花重扶起来,“诚公不必客气!”
“老爷——”管家大喊,惊恐的看着花重身后。
只见西凉复抽出匕首刺中恨水的后背,“我要你杀我,我要你杀我!”
恨水被花重点住穴道无法闪躲,一刀稳稳地刺入了恨水的后背,顿时鲜血溅在地上。花重连忙解开恨水的穴道,查看他的伤势,近日来他已经消瘦了不少,身子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极其疲惫的昏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诚公一脚把西凉复踢开,连忙上前帮忙扶起恨水,“管家,还不快去找大夫!”
一阵忙乱之后,恨水的伤总算稳定下来,花重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恨水在自己的身旁出了事,自己该如何面对素问和雪无痕?想起西凉复不由心生怒意,横眉冷目的看向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的男子。
“夫人息怒!”诚公连忙跪在地上,“犬子糊涂,老臣定会废黜其世子之位,请夫人息怒!”
“爹!你干嘛要废黜我的世子之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会点武功就把你给吓唬住了?”西凉复哭道,“儿子若是没了世子之位就不活了!你这个小贱货,就因为我白天得罪了你,你就这样害我……”
“住口!”诚公怒斥,“你这个不孝子还不给我闭嘴!”
花重双手扶起诚公,微微一笑,“诚公,听说您的次子西凉繁最善经商,天资聪颖,心思慧巧,可否出来让我一见?”
诚公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管家,你先带着大公子下去吧!从此以后,不得再称呼他为世子。”
“是!”
“不瞒皇后娘娘您说,次子西凉繁乃是老夫与外室所生,老夫夫人秦氏善妒,对老夫又救命之恩,所以老夫不忍休妻,但与繁儿的母亲也是真心真意,好在繁儿的母亲不在乎繁文缛节,与老夫感情甚笃,只可惜早逝了!”诚公叹了口气,“所以繁儿是不在皇族族谱上的名字,老夫不知道皇后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花重微微一笑,“诚公重情重义,是我西凉国皇室的表率。若是诚公愿意,本宫会奏请皇上把西凉繁的母亲接入宗庙,承认西凉繁的正统之位,也可以让西凉繁来继承世子!诚公,您觉得如何?”
诚公目光闪烁,有些担忧,“那复儿……”
原来诚公是又担心自己会杀了西凉复,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西凉复如此,诚公也不能不顾父子之情!
花重莞尔,“西凉复虽然行为不端,德行有亏,但本宫相信给他些教训他自然会改过来的,毕竟虎父无犬子!”
“多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诚公该谢的不是我,而是这位恨水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否则西凉复必死无疑!”花重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另外,本宫还想嘱托诚公一件事。”
“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花重想了想,轻声说道,“是关于成国战事的军营之事,本宫忧虑彭立大将军怕是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