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厚金色的铠甲被大雨冲刷,在众人之中形成一道灿烂的颜色。左侍卫军像是一条笔直的线慢慢蔓延到临华宫门前,蓝冥停下看着一脸阴霾的太子厚,等待他发号施令的那一刻。
太子厚皱起眉头,不知何时临华宫外升起一面钟离氏王旗,“这面王旗是……”
“太子殿下,需要属下上前去砍断旗杆吗?”蓝冥目光冰寒。
太子厚神色凝重的冷哼一声,“父皇这是在提醒我,可惜他不知道今日除了反,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太子厚从蓝冥手中接过弓箭,对准绳子射出,那面王旗在雨中死气沉沉的落下。太子厚一摆手,“进攻——”
瞬间,从临华宫的台阶上出现了众多弓箭手,那些弓箭手的身着黑色的服制,额头上带着一条发呆,上面绣着王字。
蓝冥皱起眉头,“太子殿下,这些人是王家的人!”
“母后?”太子厚起眉头,眼中泛出一丝水色,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不论是谁,今日杀无赦!”
弓箭手占据地势之利,不断放箭,太子的左侍卫军顿时死伤大半……
临华宫中,钟离臣正笑着欣赏歌舞,百官同贺太后大寿。雪无痕勾起嘴角瞟了眼陌笙箫,陌笙箫皱起眉头使了个眼色。
“听说陌公子为太后准备了大礼,不知道这大礼到底是什么?本少主倒是好奇的很,可否拿出来让众人一观?”雪无痕笑着说道,“对了,这还要问过定帝,希望不要觉得在下不懂规矩。”
钟离臣的心情似乎不错,笑着点了点头,“无妨!朕倒是也很好奇,陌公子出手会有多大方。”
“其实在下并未带来什么好礼,只是挑了件极其有意思的兵器,中原不常见。”陌笙箫淡漠的说道,“就算是给太后看个新鲜,舍青拿出来。”
舍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兵器,木质的兵器让人眼前一亮。陌笙箫拿起来,给大家看了看,小而精巧。
“这兵器的名字叫寒星,威力可不比弓弩小!”陌笙箫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将兵器对准王士伦。
王士伦吓了一跳,“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人不要害怕,在下的箭术没那么差!”说罢,陌笙箫已经发动机关。其中用寒铁打制的暗器已经钉在了王士伦身后的廊柱上,王士伦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感觉那东西就从自己的耳边飞驰而过。
“好!”钟离臣放声大笑,“朕还没有见过这么绝妙的兵器,拿上来给朕试试!”
怀德把兵器呈给钟离臣,钟离臣兴致勃勃的拿起来,依旧是对准了王士伦。王士伦皱起眉头,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出声,我这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从钟离臣的眼中看出那凛冽的寒光,这一次,他对准的并不是廊柱,而是自己……
就在钟离臣发射暗器的前一刻,王士伦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在地上。殿内顿时出现无数黑色服制的王家军,钟离臣缓缓放下兵器,嘴角含着一丝冷笑。
“爱卿,这就是你送给太后的寿礼吗?”
王士伦站起身说道,“自然不是!太后的寿礼在惊鸿殿,这些是送给皇上的。”王士伦一挥手,身后的王家军上前两人站在钟离臣面前,剑锋对准了他的喉咙。怀德吓得退后了几步,“皇上……”
“怀德公公,去取皇上的玉玺来!”王士伦傲然说道,“另外,为皇上准备笔墨,想必皇上会有事情要交代。”
怀德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脸上一副为难的神色,被王家军逼着走了出去……
雪无痕放声大笑起来,“王大人的贺礼还真是别出心裁,搞的本少主都捧腹大笑了!”
“雪少主不必觉得好笑,更精彩的还在后面!”王士伦冷哼一声。
雪无痕把酒一饮而尽,“本少主不得不提醒王大人,什么叫夜长梦多!”
“嗯?”王士伦目光微凛,看着雪无痕……
惊鸿殿。
雅岚姑姑展开卷轴,正是那副群芳游园图。方太后冷笑,“皇后可还记得这幅群芳游园?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王皇后白了一眼,“太后娘娘,臣妾奉劝您就不要徒劳挣扎了,这样拖延时间对您不会有任何好处。想必临华宫此刻已经乱成一团,皇上是死是活尽在其中不得而知。若是太后能够手书废黜皇帝之位的懿旨,臣妾定然保证太后的余生高枕无忧!”
“若是皇上已死,你还会在这里威胁哀家废黜皇帝?”方太后冷哼一声,“白费心机的是你,今日哀家就要揭露你的真面目。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该有个定数!”
方太后走到那副话面前,“群芳游园,哼!果真是难得的好时光,曾几何时哀家也有过这样的妙龄,只可惜却兵戎一生,一刻也没来得及欣赏。皇后,这个人画的可是你那可怜的妹妹?”
王皇后顿时面色僵硬,看着方太后手指着的那个女子,正是花重那日看重的王妃人选。白衣少女身上带着几分潇洒,脸上却是一派愁容,与众人的兴奋和欢快不同,却一身白衣落在最后,尤为落寞。“太后恐怕是记错了,臣妾哪里有妹妹?倒是有个姐姐!”
“哦?是吗?”方太后冷笑。
“姐姐——”
王皇后顿时僵硬的坐在凤椅上,脸色青紫的看着惊鸿殿外走进来的女子,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那脏乱不堪的头发也因雨水的冲刷而变得柔顺。花重用细雨剑逼迫着蕾姑姑走进来,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满殿哗然,都看着那个衣衫懒女的女子,枯槁的面容已经失去了容貌。那女子目光盈盈的看着王皇后,“姐姐,难道你把我忘了吗?这么多年若不是拜你所赐,我怎么会落得如此?”
“一派胡言!”王皇后冷哼一声,“哪里来的贱婢竟然敢胡言乱语,冒充皇亲国戚?拉出去——”
“王妙莲!”花重冰冷的喊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花重展开手中藏好未被雨水淋湿的画卷,正是钟离春给她的那副夏日赏荷图。
众人不解的看着那两幅图,花重勾起嘴角,“这幅夏日赏荷图乃是信王生母王妙莲的生前作,而这幅群芳游园图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所做。大家可看出端倪?”花重指向那衔着荷花的锦鲤,“敢问,你们会这样奇思妙想吗?这样的作画手法分明就是出自一人,不管是笔触还是想法,都是一样的!”
众人不由一阵唏嘘,看着王皇后满是不解,又看了看那女子……
王妙兰放生冷笑,“王妙莲,你夺我后位,抢我皇儿,让我暗无天日这么多年,今日我终于等到解开真相的这一天。”王妙兰伸出双臂看着众人,“这个坐在凤椅上的女人,分明就是我的姐姐,太子君的妻子——王妙莲!就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容貌,就因为她生性喜好抢夺争斗,所以王士伦身为人父却满心都是污浊的权利和地位,把我们姐妹两个交换。我才是皇后!”王妙兰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我,王妙兰!我才是真正的一国帝后!”
王妙兰放声大哭,跌坐在地上,柳色连忙上前扶起她。方太后目光泛出一丝水色,“孩子,你受委屈了!”
“母后……”王妙兰瞬间崩溃,这么多年的饱经沧桑和忍辱负重,终于等到真相大白。人一旦有了一个期许,就像是执着和倔强,永远不放弃。而在达到目的的那一刻,却突然间迸发出了这许多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