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走进临华宫却立刻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刚行礼抬起眼帘一看,心中冷笑,难怪!原来轻尘也在……
轻尘笑的得意,轻蔑的看着花重,好像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胜利感。王皇后自顾把玩着华丽的衣袖,“这位是新进封的宁妃,你也见个礼吧!”
花重瞟了眼王皇后,不禁冷笑,“宁妃?我竟不知是哪个宁字?是安宁的宁,还是徐令宁的宁?若是安宁的宁,我倒是不敢苟同,若是徐令宁的宁,那我就更不会见礼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宫里的规矩,不是任由你胡来的。”王皇后眼底闪过一道幸灾乐祸,垂下眼帘喝茶。
一旁的轻尘勾起嘴角,“这个问题本宫倒是可以回答一下花重夫人,本宫姓徐,名令宁!从我成为宁妃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轻尘了,徐!令!宁!你记住了吗?”轻尘的眼中满是轻蔑,像是要压住花重心中此刻的火焰一样冰冷。
“徐令宁?”花重冷笑,“不管你是谁,我的仇都报定了!”
“胡闹!”王皇后呵斥道,“华音宫可是你们两个撒野放肆的地方吗?花重,你不要太过分了!”
花重冷哼一声,“不容我撒野放肆,我也已经过分太多次了,今日算是给皇后你面子了!别忘了,我可是雪国太子雪无痕的夫人,与你定国皇后搭不上边!”
轻尘勾起嘴角,“皇后娘娘莫要生气,花重尚且不懂礼数,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可不是说相逢就能一笑泯恩仇的呢!终究有一天,非要弄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才会善罢甘休的!你说是不是啊?”
花重笑看着轻尘,“就凭你,也想和我鱼死网破?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只会是你,而我会站在人间看着跌入深渊的你。”
“够了!”王皇后白了两人一眼,“宁妃肚子里还怀着皇子,不可胡言乱语。本宫今日叫你们来是想商议信王的婚事,信王已经不小了,太子比信王小都已经有了太子妃,信王府上也着实应该有一位女主人了!听闻信王视花重如亲妹,兄长的终身大事,自然要参与其中,至于宁妃,本宫是要你来出谋划策的,毕竟你对女子的形容相貌是最了解的。本宫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都给本宫安静一会!”
两人不禁皱起眉头,婚事?钟离春的婚事用得着自己和轻尘?这个借口也未免太牵强了吧?不过皇后的点到底在哪?花重不禁有些疑惑,紧张的捏住手,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根救命稻草!
“蕾儿,把本宫昨日准备好的名册拿过来给两位看看!”王皇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蕾姑姑和另外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拉出一副巨大的画轴,那画卷上足有几十位女子在水榭前驻足嬉笑,形态各异,变化万千。有的端庄,有的雅致,有的娇柔,有的妩媚……
花重不禁诧异,“这是……”
“群芳游园图!”王皇后微微一笑,“这幅画乃是今年夏天本宫邀请各家千金女眷进宫赴宴时所画,世家女子尽在其中。想必定能从中挑选出一位可信王心意的妙人!你们两个看看,有哪位入眼?”
轻尘笑着走进那画卷,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又怕皇后说不仔细,着重看了几位,“回禀皇后娘娘,臣妾倒是觉得这位女子可行!”轻尘指着画卷上一个身着藕色衣裙的女子,“不但秀丽端庄,更有几分大气威仪,相貌和蔼,姿态从容,想必是王妃的人选!”
蕾姑姑上前一看,“皇后娘娘,是您的侄女,国舅爷家的千金!”
“哦?”王皇后不由一笑,“宁妃的眼光倒是不错。”
花重不禁冷笑,这到底是轻尘自己选的,还是王皇后示下的?王家人?真是可笑!
“花重夫人,该你了!”
花重缓缓走上前,画卷中的女子历历在目,聘婷绰约,妩媚妖冶,端庄贤淑,威仪大气,真是让人百看不厌!但花重的目光却落在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上,只见画卷中的女子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人群,好似有些孤单,白色的衣裙飘逸,相貌清丽,举止潇洒……
“夫人可看好了?”蕾姑姑在一旁提醒道。
“哦,请问这个穿白衣的女子是谁?”花重指着那个女子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女子甚好!”
还未等蕾姑姑回话,王皇后就白了一眼,“太单薄了些!一看就是没福气的。”
花重不屑冷笑,回眸的瞬间却瞟见水榭外的景色……
那些世家女子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虽然水榭之外的景色虽然容易被人忽略,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出水榭之外的荷花盛放。正值盛夏,群芳游园定要赏荷……
花重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画卷,眼神颤抖。那荷花之下有一条锦鲤衔着一朵莲花飞跃,那鱼目之中似有水色,好像能流出泪来……
花重的心猛地被一震,像是一道天雷劈在了脑袋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东宫。
苏烟走到仪元殿门口,只觉得殿内一片纷乱,不禁皱起眉头,落魄的东宫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说话声,像是在争论是要紧的事。
“太子殿下,退是死,坐以待毙是死,莫不如进一步,虽有危险,但也有可能是海阔天空啊!”
“太子殿下若是不肯背水一战,我等家族的荣誉岂不是就要就此衰落?这么多年觊觎在太子殿下身上希望的臣子又该何去何从?太子是想看着臣等向宁妃那个名伶卑躬屈膝,还是想有朝一日信王登上帝位对你指手画脚,甚至是——杀无赦!”
苏烟心里打着鼓,这声音她很熟悉,是王士伦的!他们在做什么?进亦或是退?难道……
钟离厚叹了口气,“你们当真打定主意了吗?若是失败了,知道后果吗?”
“臣等自然明白其中厉害,但是臣等宁愿赌一把,也不愿意他日身家性命尽数陨落。”王士伦干咳了两声,“臣是太子殿下的外祖,不管从什么角度讲,都不会害了太子,因为太子的身上流淌的是王氏和钟离家的血脉,可永保王氏平安富贵!”
“苏大人,你也这么想吗?”钟离厚皱起眉头。
苏烟暮然睁大双眼,父亲竟然也在其中?为何在自己午睡的片刻,这么多人背着自己聚集在这里?他们是在谋反……
苏宁子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说句实在话,老臣不想风雨飘泊,老臣一家上下八十多口也实在输不起,但是老臣最疼爱的女儿是太子殿下的正妻,老臣无话可说。只愿成则一世无忧,败则肝脑涂地。”
“蓝冥,本宫的兵马都已经调集了?”
蓝冥点了点头,“属下这段时间不在东宫,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能调集的兵马已经全都调集了,隐藏在宫内的禁卫军到时候会从中迎合,宫外会悄悄杀进三千精兵,而在太和城郊还会有大军把手,一旦信王从中作梗,定能阻拦。”
“如此看来,你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是自信到可以万无一失是吗?”钟离厚笑着摇了摇头,“本宫不信!本宫总是担心,若是信王不死,我们的计划定会功败垂成!”
“太子殿下若是不放心,或许属下可以去杀了他!”蓝冥目光闪过一道冷意。
苏烟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惊慌失措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