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一身华贵的衣衫的确不同凡响,站在殿中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白皙曲线的脖颈带着丝丝诱惑,发髻高挽,流苏发饰随着她的舞步而荡漾摇曳。
花重看着此情此景,不禁回想起上一世,她也是这般绚丽的舞姿,在叶丛嘉面前媚态生怜。每一次舞蹈,每一次回眸都带着不安分的心意和诱惑。自己的好姐妹用那样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早就应该醒悟。花重冷笑,到底是有多爱,才会那般相信一个帝王会拒绝的了如此引诱?真是愚蠢之极!
众人不禁大声喝彩,轻尘的身姿本就妙曼,再加上苦心练就的舞艺,无人能及。
钟离春不禁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的看着花重,“三妹……”
“怎么?对我没信心了?”花重调笑,“无妨,反正我今日也没打算与她争锋!”
台上的钟离臣都已经有了些笑意,连连叫好!轻尘笑容灿烂,越发卖力,的确她很美。轻尘瞟向花重,得意的白了一眼。花重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和钟离春身上的物件,匆忙的在自己裙摆上拔下一颗珍珠,握在手里。
“好好的衣服,全毁了!”钟离春不由叹息,嫌弃的白了眼花重。
花重不屑一哼,在轻尘快速旋转,身轻如燕的时候,把珍珠扔在地上。
钟离春身子一颤,不由握紧拳头。
只见那珍珠蹦蹦跳跳的滚到轻尘脚下,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因为轻尘那厚重的裙摆着实太过华丽繁复……
“啊——”轻尘大惊失色,跌倒在地上,发髻也微微有些凌乱。
“轻尘!”
乐声戛然而止,四下赫然,全场都安静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苏烟连忙随着太子厚来到轻尘身边,太子厚皱起眉头看着轻尘的脚踝,轻轻一碰,就听到轻尘的尖叫声。
“太子殿下,妾身的脚踝好像是断了!”轻尘强忍着痛苦,额头上布满汗珠,双手紧紧的拽着太子厚的衣袖。
“还不快叫太医!”皇上无奈的叹息,“把轻尘抬去后殿!”
太子厚连忙抱起轻尘,苏烟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也没有说话。
“厚儿!”王皇后还是那副冰山一样的神色,“叫下人去就是了,你身为太子不可随意走动,更何况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太子妃你去看着轻尘吧!”
“是,臣媳遵命!”苏烟连忙叫过几个内侍,把轻尘抬了进去。
太子厚走进地上那颗珍珠,弯腰捡了起来,眼神瞟向花重,“就是这颗珍珠让轻尘摔倒的?”
皇上眉头一皱,“大殿之上怎么会有珍珠遗落?”
钟离春握紧花重的手,有些紧张。反倒是花重一脸镇定自若的笑意,很是从容。
太子厚眼神扫向花重,“花重夫人,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本宫看你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轻尘,难道是故意让轻尘表演,然后遗落珍珠,害其跌倒?”
“太子殿下慎言!”钟离春笑里藏刀,“轻尘夫人跌倒并非我等所愿,太子殿下虽然心急,但也不能血口喷人,更何况花重是我的夫人,容不得他人随意陷害!”
“陷害?”太子厚冷笑,“是不是陷害,大家一看便知!”太子厚强行拉起花重站在殿上,长长的裙摆镶嵌的满是珍珠,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璀璨!
钟离春连忙跟上来,拉住花重的另一只手,“太子殿下,你失仪了!”
“钟离春!”太子厚怒吼,“你以为本宫是傻子不成?这个女人的衣裙上明明少了一颗珍珠,你还想抵赖?”
“放肆!”皇上怒斥,“你们两个是在干什么?当众如此,成何体统?我皇家颜面何在?”
苏烟走进殿内,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瞟了太子厚一眼,不知所措。
“太子妃,轻尘夫人的伤势如何?”皇上皱紧眉头。
苏烟攥紧手掌,“父皇容禀,刚刚太医诊断说,轻尘她、她的脚踝已经骨折,需要一些时日卧床静养,伤势愈合倒是无大碍,只不过从此以后怕是不能再跳舞了!”
太子厚眼底闪过一丝冷漠,“不能再跳舞?”
“着实可惜!”王皇后不屑的白了一眼,“不过也罢,厚儿身边本就应该有几个安分守己的人,轻尘虽然舞技超群,美艳无双,但是太过活泼反而不是好事。太子妃也要好好辅佐太子才是,切莫让有些狐媚女子霍乱基业!”
苏烟欠了欠身,为难至极,“是!”
皇上冷哼一声,“信王,太子手中的珍珠是岛国进贡的芙蕖珠,色泽比一般的珍珠都要白净,形状也更加圆润。花重衣裙满身竟是芙蕖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花重心头一动,原来如此!心底不禁骂了钟离春千百次,怎么可以用这么名贵的珍珠,岂不是一眼就被看穿了!
钟离春不由一笑,“皇上,花重夫人衣裙之上虽然都是芙蕖珠,但也不能表明害轻尘夫人跌倒的,就是花重身上的吧?更何况即便是如此,想必谁也不会愚蠢到要这么做。”
“信王这不是强词夺理么!”太子厚冷笑,“恰好有芙蕖珠在轻尘脚下,花重夫人身上就少了一颗芙蕖珠,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解释太过巧合吗?还是信王觉得花重夫人是大,本宫的轻尘夫人就是小了?本宫倒是猜想,是否花重夫人见了轻尘的舞技,自愧不如,又担心颜面尽失,所以才出此下策?”
花重不禁嗤笑,好像听到了最好玩的事,“太子殿下的想法果真与众不同,正如太子殿下所说花重的确对轻尘夫人的舞技钦佩不已,但是却没想出太子殿下这样的妙招!经太子殿下以提醒,花重倒是想起,这芙蕖珠乃是进贡之物,除了信王殿下有,难道其他人就没有?”
“花重夫人慎言,芙蕖珠是珍贵之物,但是父皇疼爱太子与信王,便赐给了东宫和信王府。后宫之中其他宫殿也有,但是实属少之又少,加之今日东宫之人无一人佩戴!”苏烟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住口!”太子厚低声斥责道,“东宫之中的芙蕖珠一颗不少!倒是花重夫人衣裙上现在就少了一颗!”
钟离春皱起眉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皇上,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似乎对整个事情颇为不可奈何。
花重冷哼一声,“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肯定是花重蓄意加害轻尘夫人,那花重也是百口莫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这女子,也的确是巧舌如簧!”皇上了不屑一笑,“皇后,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好歹都是两个孩子的事情,一碗水也得端平。太子的人受了伤,以后都不能再跳舞。信王这边……”
王皇后垂下眼帘,一脸冷漠的说道,“臣妾倒是觉得此事就是个意外,谁会傻到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害人,然后再留下线索不成?厚儿身为太子,理应宽宏忍让!”
“母后,未免太偏颇了些!”太子厚邪魅一笑,“意外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儿臣身为太子确实应该有太子的风度,但是也应该有太子该有的尊严!”
皇上目光一凛,“厚儿说的不错!”
钟离春眉头一皱,心中满是苦涩。花重不禁莞尔,拉住钟离春的衣袖,“无妨,太子殿下总是对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花重竟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放肆!”
“哀家看放肆的是你!”
方太后一身威仪,在殿门口拄着拐杖,一身墨色的凤袍代表了定国至高无上的权利巅峰。太子厚目光闪烁犹疑,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花重不禁勾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