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花园。
一个身着橘色牡丹花开华服的女子坐在石凳上,额头上的金色流苏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眉宇间透漏着一种无奈和不屑,举止从容却好似大家风范。姿色相貌虽不能与轻尘相比,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大气端庄,却是别人学不来的。此人正是钟离厚的太子妃——苏烟!
花重瞟了眼一旁美艳无双的轻尘,眼底闪过一丝寒冰。此刻,自己正跪在地上,石砖冰凉,让自己的膝盖有一丝不适。
苏烟并没有让花重跪下的意思,可就在让她起身的那一刻,一旁的轻尘却干咳了两声,苏烟白了一眼,也没再说话。花重不由心中冷笑,看来轻尘在东宫也算是嚣张跋扈,没把正宫放在眼里。所以苏烟既害怕又不喜!
可是如若这样,也恰恰成全了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一位统一战线的女人!
花重还记得刚刚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轻尘眼中惊讶诧异的目光,“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花重得意一笑,“是你没有想到我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报那一剑之仇,还是没有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抢走你的一切?徐、令、宁!”
轻尘浑身颤抖,怒目而视,嘲讽的冷哼一声,“不要得意的太早,一朝得意,若是他日登高跌重,难免会输得更惨!到时候你可不要跪地求饶。”
“你我之间根本不存在求饶与否!”花重的目光阴郁,“因为你我之间的结局只有一种,就是你死或是我亡!”
轻尘与花重对视半晌,周围满是冰冷的气息,终究轻尘冷哼一声,“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和手段。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跪在这安心行礼吧!东宫可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
花重的记忆回到眼前,轻尘正在和苏烟对弈,两人的战局犀利。轻尘出手狠辣,苏烟战略周详,一时之间看上去轻尘占了上风,却难以摆脱输的下场!
“没想到太妃的棋艺又高一筹,妾身比上次输的还要快!”轻尘勾起嘴角笑看着苏烟。
苏烟不屑的撇了撇嘴,“本宫也只不过是儿时练习,这么久过去除了轻尘你,本宫还没有与谁对弈,怎么谈得上又高一筹?只不过是你的棋艺又下降了而已。”
“哦?”轻尘冷哼一声,“那太子妃的意思是如今妾身的手段倒是要输了?”
苏烟一愣,嘲讽一笑,“本宫说的是棋艺,轻尘你却言外有意,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本宫向来平心静气,下棋就是下棋,无关其他!”苏烟瞟了地上的花重一眼,“你也起来吧!跪了这么半天,总该学会点规矩,长点脑子!这东宫可不像别的地方,想活着不容易,想死……”苏烟看向轻尘,“可是有人等的急切呢!”
“多谢太子妃!”花重心中冷笑,没想到这个苏烟倒是个实诚人!
轻尘不屑的摇了摇头,“正因为太子妃一向平心静气,才会有今天,若是早些学学花重的这些本事,或许如今夜夜笙歌受尽宠爱的就是太子妃你了!”
“放肆!”苏烟脸色一红,有些激动,“你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讥讽本宫?到底是谁让你如此目中无人?别以为太子宠你你就可以对本宫无礼!”
轻尘微微一笑,站起身与苏烟对视,“妾身自然不敢对太子妃无礼,毕竟太子妃身后还有连太子都不得不娶你的理由。太子妃的家世真是给太子妃争取了一段好姻缘啊!只可惜,除了此之外,太子殿下就毫无兴趣了!”
花重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苏烟也疑惑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花重冷笑的看着轻尘,“妾身笑轻尘她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轻尘挑眉一冷。
花重冷哼一声,“太子妃尚有地位,皇亲,朝臣的支持,家世显赫,即便没有了太子的宠爱,依然可以屹立不倒。而轻尘你似乎只能等到色衰而爱弛,方能明白爱情的虚幻和权利的重要。这等浅薄的女子,太子妃又何必动怒?”
苏烟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花重说的不错,本宫身为太子正妃,当表率后宫。一个出身低贱的姬妾,何须本宫动怒?”
轻尘脸色泛青,冷笑道,“花重还真是会找靠山,刚进东宫就知道靠向太子妃,可惜乱花渐欲迷人眼,千万别冰山难靠才好!到时候不但没有好处,反而殃及自身。”
“轻尘放心!乱花再多,姹紫嫣红开遍,能靠的大树也终究只有一棵!”花重走向苏烟,“太子妃岂是不必如此烦扰那些蝇营狗苟,有些东西一时新鲜,就好像开遍的花朵,虽然娇艳,却终究抵不过东风摧残。哪里像绢花,既能娇艳趁人,又能不惧东风?太子妃正是如此,百花过后,定会独放异彩!”
苏烟笑容满面,神色高傲,“难得东宫来了个会说话懂事聪明的人,真是让本宫郁闷了好久。过几日便是皇上的寿诞了,本宫正在准备寿宴,花重夫人若是空闲就常来帮帮本宫吧!也好给那些晚景凄凉的人,留些机会才是!”
“是!”花重欠了欠身,“恭送太子妃!”
轻尘冷哼一声,“宁花重,你这样做,真的觉得有意思吗?苏烟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别怪我没提醒你,有朝一日受了她的陷阱可哭都来不及!”
“看来轻尘你是经历过太子妃的手段啊!”花重讽刺一笑,“既然你都没事,看来太子妃也不过如此,若是真的那般难缠想必你早就命丧黄泉了,何苦还会在这呢?”花重欺身上前,“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本以为你是看中了太子厚的财富才会离开碎叶城,离开陌笙箫,可是如今看来你的野心似乎不仅如此!”
花重也是刚刚才发现,轻尘与钟离厚之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对于钟离厚宠爱自己,轻尘竟然没有丝毫着急!这不得不让一个以色侍人的轻尘感到焦虑,为何却偏偏安静的像是一潭死水?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根本不在乎钟离厚的宠爱,她的目的更加深远!
轻尘广袖中的手攥紧拳头,冷笑,“陌笙箫竟然告诉你了?”轻尘不禁有些心慌,对于她来说陌笙箫这个名字,每每听到都会让她产生一丝愧疚和心酸!
花重嘲讽的白了轻尘一眼,“你没有资格知道陌笙箫的事,这一辈子也配不上他!”
“这与你无关!”轻尘的情绪有些难以自持,却依旧努力的维持平静,“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陌笙箫的男子!”
“我并没有说他是男子啊!”花重冷笑,“徐令宁,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