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瞟了眼西凉无言,脸红及耳,勉强的笑着说道,“太子妃取笑了,妾身多日不见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好不好,所以趁着太子妃小憩的功夫去看看太子殿下的墨林有什么需要而已。”
“是啊!毕竟这太子府上下都是婉容承徽在帮衬着本宫打理,这么多年太子殿下没有娶妻来主持中馈,也为难你们这些妾室了!”花重泛出一丝冷笑,“尤其是婉容承徽!恐怕以后也不会少帮着本宫操心,也罢,能者多劳,婉容承徽画表勒格,跑腿学舌的也着实辛苦!还是快起来吧,别再地上跪着了!”
婉容面色青灰的站起身,还不忘道谢。此时惜文传膳上来,各色佳肴已经摆在桌上,精美至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该用膳了!”
西凉无言虽然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但还是关切的说道,“花重还是先用膳吧!这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可如何是好?”
花重浓情蜜意的点了点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你们也都下去吧!”
婉容正要告退,却听到赵氏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妾身在这里侍奉布菜吧!”赵氏目光灼灼的看着西凉无言,目光殷切。花重勾起嘴角坐到桌前,确实有妾室要侍奉正室用膳一说,其实妾室的地位不高,在正妻面前与丫鬟并无太大分别,有的或许还不如丫鬟体面!
西凉无言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不必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本宫要和太子妃单独呆一会!”
赵氏的神色有些失望,却难掩欣喜之色,以为西凉无言是在关心自己。花重不由露出一丝轻视的笑意,留在这里,无非也就是借机接近西凉无言而已!
“你又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不过是些足不出户的小女子罢了,总是没有你那般见多识广,心胸豁达,只知道后园这些争风吃醋的小事!”西凉无言夹了一块鱼肉挑了刺放在花重碗里。
花重挑眉一笑,“怎么?心疼了?”
西凉无言皱眉笑看着花重,“净说些有的没的!那几个女人没有一个是没有来历的,我只是怕你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哪尊菩萨!”
“没想到在陵国还有你西凉无言害怕的事!”花重不由一笑,“只要你不心疼,我自然会给你神不知鬼不觉的铲除这些碍眼的!只不过那个婉容承徽在你眼里,貌似还有几分地位!我虽然占着你妻子之名,却也知道不应该管这些不应该管的事。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动你的心头肉!”
花重的语气中不无淡漠和冷意,那婉容承徽一看就是不肯吃亏的角色,心思又深沉的很,刚刚自己百般刁难也没有现出原形,忍耐力也不是一般后院女子可比!西凉无言言辞之中,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包庇之意,想必跟随他多年,也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西凉无言看花重脸上带着几分冷意,嘴角的笑意微微泛起,心里却也总是左右难衡。“那婉容是母后身边的人,跟了我多年,总要留几分情面的。”
“太子既然这般心疼,那不妨请太子直接告诉婉容承徽本县主的身份和来陵国的目的,也好让婉容承徽安心!”花重把筷子放在桌上,“也省得本县主一番麻烦纠葛,待他日太子荣登大位奠定千秋,也是我宁花重功成身退之时!”
花重看着西凉无言皱起的眉头和不解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怒意。花重站起身,郑重说道,“太子慢用,本县主先行告退了!”
西凉无言看着花重倔强离去的背影,皱起的眉头便再也没有放下,全然是不解和无奈。她自称本县主,而不是刚刚的臣妾,更不是随意称我,那便是与自己生分了!就因为婉容吗?
婉容一脸阴郁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的赵氏和俞氏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婉容心里本就烦闷再听到赵氏和俞氏喋喋不休更是心火旺盛。“你们两个一路上嘟嘟囔囔个不停,能不能安静一会?”
赵氏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总也没受过这样的气,白了婉容的背影一眼,却也没敢说什么。而一旁的俞氏就看不惯了,“婉容承徽,妾身们只不过是在唠唠家常而已,太子府这么大也总不能不让妾身说话吧!”
婉容冷眼横了一眼俞氏,“家常?恐怕你们是在妄议太子妃吧?若是敢让我听到一个字关于太子妃,别怪我不念多年姐妹情谊!”
“还真是怪了!黄鼠狼倒是帮衬起鸡来了,真不知道这是良心发现,还是变了天呢!”俞氏轻蔑一笑。
赵氏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今日一见太子妃,真是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样,本以为成国的一个小小显著而已,独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能有几分胆量?如今看来连承徽姐姐都吃了她的下马威,倒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承徽姐姐手握中馈多年,如今太子妃一来恐怕多年心血就要拱手相让了!”
婉容心中一抖,确实生出几分担忧,面上却一派冰冷的扫了眼赵氏。赵氏吓得退了一步,连忙垂首不语。
婉容白了众人一眼,“太子妃就是太子妃,我也不过是在太子妃没来之前帮着管管,如今太子妃来了,自然是要交过去的,也在情理之中,几位妹妹不要乱嚼舌根,以免让太子妃心里不痛快,谁也不好过!”
婉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夏姬微微一笑,“两位姐姐,夏姬先告退了!天色已晚,路上不好走,两位姐姐慢走!”
赵氏和俞氏瞟了眼夏姬,一脸不屑。赵氏挑了挑眉,一脸不甘,“咱们也走吧!”
“就说你不该挑唆婉容承徽吧?自己倒是吃了个亏!”俞氏不耐的抱怨。
赵氏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婉容承徽是真大度,还是惺惺作态,太子妃今日明摆着就是冲着她来的,连太子都让太子妃三分,她不是也没敢说什么么!眼下瞧着那太子妃可是要比婉容承徽可靠多了!”
俞氏皱起眉,“说是这么说,可是那太子妃毕竟是毁了容貌,如今太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被她迷住,说不定是顾忌成国那边呢!听说太子妃可是成国最尊贵的高义县主,原来名震天下的衡阳县主之女,在成国受尽宠爱。等到他日太子不在乎这些了,有哪个男人愿意和一个丑八怪在一起啊?到时候咱们要是再来找婉容承徽,就凭她那手段,恐怕咱们两个粮库都来不及!”
赵氏和俞氏虽然对这干,但却彼此又都存着一份惺惺相惜的心思!毕竟在这高宅大院里,两个身份地位的人凑到一起,也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伴儿!
赵氏叹了口气,“总之啊,这两边谁也得罪不起,那太子妃也不是个没心机的,婉容承徽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主!还是把银子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俞氏白了赵氏一眼,“你就知道钱钱钱!”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谁也不服谁,突然走在前面的俞氏“啊——”的一声尖叫,滑倒在地上。赵氏大惊失色,连忙提着丫鬟手里的灯笼照过去,“俞奉仪,俞奉仪,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我的脚腕好疼……”俞氏脸色苍白,痛苦的叫喊起来……
回到屋里的婉容一脸铁青阴郁的坐在镜台前,眼神空洞不知道看着哪,想必已经神游。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承徽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婉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娘娘?我算什么娘娘?不过是个卑贱的妾室罢了!如今太子府里只有太子妃配叫一声娘娘而已。”婉容叹了口气,“春竹,以后莫要再叫什么娘娘,免得让人笑话!”
春竹躬身点头,“是!其实娘娘……哦,其实承徽也不必太过在意,不过是个毁了容貌的和亲县主罢了,承徽伺候太子多年,在府上的地位也不一定会比太子妃差,更何况承徽还主持着中馈,大家都是有口皆碑,又有皇后娘娘支持,一个孤身漂泊容貌尽毁的太子妃算什么!”
“就是因为一个容貌尽毁一无所有的女人,还让太子如此忍让,才让我更加担心那!若是没点手段,怎么可能让心高气傲的太子殿下百般温柔?”婉容面上露出一丝不耐,“你可见过太子殿下那般模样?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过太子那么随意的自称我!”
春竹皱了皱眉站在身后,一脸的担忧。婉容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又说道,“春竹,我让你办的事可都妥当了吗?”
春竹连忙点了点头,“承徽放心,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万无一失!”
“那就好!”婉容微微一笑,“你此刻便去看看那边的情况,然后去通知太子和太子妃,让太子殿下无比过去瞧瞧。我就在这边直接过去了!知道该怎么说吗?”
春竹笑着点了点头,一张春笋般娇嫩清凉的脸上露出稚嫩的微笑,“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