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太妃放声大笑,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一张美丽的脸上满是笑容。花重皱眉看着娴太妃,娴太妃左右摇摆的笑着,似有疯癫之状。
“死了!死了!终于死了!”娴太妃哈哈大笑,却流出两行泪水,“韩景芝,你也有今天!哀家等这一天等了半辈子,终于亲眼看到你死于非命,哀家真是开心啊!”
花重握紧拳头,手中提着细雨剑,“是你出卖了我?你告诉我的密道是假的!”
娴太妃冷哼一声,“错!哀家告诉你的密道是真的,只不过哀家告诉了皇上,皇上把开启密道的机关改了。你以为哀家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哀家恨透了韩景芝,又怎么会让她逃出宫逍遥快活?”
花重抿了抿双唇,厉声道,“可你不应该害我!我自认对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你就不怕我他日逃出生天,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愤?”
娴太妃看着花重,舒了口气,“哀家请求过皇上,不会杀你。哀家不是恩怨不明的人,你对哀家的好哀家永远都记得。但是韩景芝的仇我不能不报!”
信阳公主皱眉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让你不顾一切杀了母后?昔日母后未曾亏待过你!”
“亏待?”娴太妃冷哼一声,“她自然不会亏待我,但是你知道她利用我做了些什么么?”娴太妃眼神中透着丝丝苦楚,留下两行清泪,“就因为哀家长了一张酷似贤妃的脸,就被她逼着模仿贤妃的一举一动,好去伺候先帝!先帝果然宠幸我,可是每日每夜,在我耳边听到的都是贤妃、贤妃!那是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自然知道喊得贤妃不是我。我的大好年华全都浪费在先帝的身上,终于有一日,我遇到了一个为之倾心的男子。我们互相爱慕,却谁都不敢逾越那条沟渠,你可知道那种爱而不能的痛苦?”
娴太妃叹了口气,“我想,罢了,左右这一生就如此了,若是两个人都能过得好,又何必非要在一起?可是韩景芝这个贱人,她居然派人暗中监视我,然后以司氏一族的命运逼我亲手把那个男子杀了!”
娴太妃仰天长笑,“我还记得那风雨交加的夜晚,先帝去了孟妃那,韩景芝把他叫进我的房里,让我亲手喂他喝下毒酒。我本想自己喝下有毒的那杯,可是却没想到终究还是他死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是啊!若非如此,韩景芝怎么会让他一个男子进入我的房中?”
花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娴太妃竟然也有这般往事,韩景芝固然心狠,但却没想到连累的自己和信阳公主。“后来呢?”花重索性想听娴太妃说完折断陈年往事,毕竟,这之后就不知道叶丛嘉要拿自己怎么办了!
“后来?”娴太妃看着花重冷哼一声,“后来哀家怀了先帝的孩子,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韩景芝却突然说要我打掉那个孩子。她说那个孩子怀的时机不对,必定不是先帝的,而是个野种。我气不过与她厮打起来,她一气之下命福陵踹了我的肚子!那孩子就那么没了,御医说那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娴太妃大哭了起来,“后来我忍辱负重,生下先帝的孩子。我只有青石公主一个女儿,却被韩景芝这个贱人远嫁他乡,她就是要我一生都没有倚靠,她就是恨我夺了先帝的恩宠!”
“够了!”叶丛嘉铁青着脸看着娴太妃,“你拥有一张酷似母妃来的脸,是你的福分!从即日起,娴太妃便常伴青灯古佛吧!后宫红尘俗世就莫要在踏入了!”
娴太妃好似丝毫不在乎叶丛嘉的安排,只是大哭着看着韩景芝的尸体,连被人拉下去的时候都哭喊着,“韩景芝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吧……”
花重无奈的闭上双眼,因为娴太妃对韩景芝的恨,如今自己却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困境。计划失败,但好在韩景芝再也不会成为叶丛嘉威胁永嘉的武器,也好!也好!
顾双城走进勤政殿,看着一片狼藉和花重萧索的身影,缓缓走进花重,眼神中满是憎恨。顾双城想起花重把自己绑在椅子上的画面,就不由得颤抖。
顾双城站在花重面前看着花重,突然猛地打向花重脸颊,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勤政殿。
“重儿,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会拿着刀逼我!”顾双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或许她和花重一样,不管经历什么,却从未把彼此当做真正的敌人。但是兵戈相向的那一刻,终究是把彼此心中最后那一点堡垒摧毁了!
花重侧首咬牙切齿,纤纤素手擦干嘴角流出的血迹。花重冰冷的看着顾双城,“这一巴掌算是我还你灵山雅集时的照顾,从此以后我宁花重不再欠你!”
花重猝不及防的挥手打了顾双城一个耳光,响亮之声不比刚刚差,顾双城毕竟不会武功,竟被花重大的倒退了几步,被绘娥扶住。
花重嘴角勉强泛出一丝冷笑,“这一巴掌是要回我在公主府挺身护你!”
花重上前又打了顾双城一巴掌,看着顾双城不可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这一巴掌是我要回我让莫季舒替你解毒的恩情!”
花重抬手又打了顾双城一巴掌,顾双城皱眉看着花重,“这一巴掌,是你大婚之****不顾花琼跑去看你!”
顾双城面颊红肿,皱眉看着花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凄苦的泪光,却强忍着没有留下来。顾双城咬了咬牙,露出一丝笑意,大喊一声,“好!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花重闭上双眼仰起头,高傲的畅望月色,清澈的眼眸中含着泪水,“顾双城,从今后你我各不相欠,就真真正正的斗一场吧!”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收场,若是两人心有挂碍,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叶丛嘉瞟了眼信阳公主,“信阳公主,你私自逃离长寿宫,以下犯上,违抗圣旨,该当何罪啊?”
信阳公主冷眼的眼神瞟向叶丛嘉,把韩景芝的尸体放在地上,站起身走到花重身侧。
“违抗圣旨?”信阳公主冷哼一声,娇艳的红唇在夜色下泛着鬼魅般的诱惑。“父皇在时本宫依然我行我素,父皇何时指责过本宫违抗圣旨?你一个小小庶子,怎敢与本宫说以下犯上?”
叶丛嘉脸色铁青,“信阳公主,如今朕才是这成国皇弟,不是父皇。父皇宠爱你,但朕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就是父皇把你宠坏了,才会让你如此不懂规矩!昔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朕不与你的无礼计较,如今你没了庇护,还这般蛮横,就不怕朕杀了你?”
信阳公主笑看着叶丛嘉,面色一凛,“你敢!”信阳公主从袖中拿出一块金牌举起,“此乃父皇钦赐免死金牌,见此令牌如见先帝!”
众人连忙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丛嘉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广袖中的手握紧拳头,凝眉怒目。
信阳公主冷哼一声,“皇上为何不跪?难道想违抗父皇的旨意,不忠不孝?”
叶丛嘉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蚊声微弱,“儿臣拜见父皇!”
信阳公主得意的昂起头,颇有把浮生踩在脚下的气度,“本宫顺承先帝遗命,贵为公主,赐居宫外信阳公主府,一生一世尽享安乐,不得有违!”
信阳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叶丛嘉,“皇兄,你可听清了吗?本宫可要出宫了!”
叶丛嘉握紧拳头,额上的青筋跳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