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头渐渐爬了上来,商队也再次开始有条不紊的赶路,水半男还是坐在商队中间的牛车上。早上过后,那顾清羽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水半男猜测他应该是清早就离开了。
要说认识这个世界,上次问那茶商老板算是一次,可终究还是自己亲身走一遍的更好。也正如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水半男坐在这牛车上看着官道两边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赶车的大爷聊着。有什么不懂就问,还别说,这大爷还真就是大爷,什么都懂,什么都能白话几句。
“大爷,那围起的林子,成片成片的树,是谁种的?”
“那个叫楸树,你别看它细细的,他可是朝廷官家的财产,那楸树专门用来做长枪的,谁要是敢偷偷的去砍一棵,被抓住就得坐牢。还有桦树和黄柏,这黄柏算是这长枪中最顶级的材料了,一般这种老百姓都看不到。”
“大爷,刚才那地里的高粱怎么长那么高?”水半男看那差不多有三米高的高粱着实吓了一跳,这差不多能有一座房子那么高了,那长出来的高粱穗更是极其丰满。
“那个也是官家的,不过都是强制让当地老百姓来种的,据说这个高粱酿出来的酒,能够让战士在战场上提升战斗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朝廷对于种植这种高粱的百姓免除了赋税,这到也是一种好事。”
“这如今的世道不是年岁不错吗?难道这是要打仗了?”水半男有个猜想,这些战略物资的大量囤积会不会是这大隆皇朝在准备发动一场战争呢?而现在武道馆扩招可能就是动员的前奏。
“这个谁说的定,这大隆皇朝也是安稳很久了,这西北外夷族据说现在已经很猖獗了。打还是不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大爷,刚刚后面那些是囚犯?”水半男看到商队在官道上赶上了一队囚犯一样的队伍,这让她很好奇,不过大爷的回答也是让她有点不寒而栗。
“那可不是囚犯,五年前,当朝阁老宰相提出把这囚犯分成九个等级,一级杖责、二级捐税、三级收押,这四级到五级不仅要收押还要交赎金,六七八级直接判成不同程度的奴隶,九级则是斩立决。刚才那些人就全是奴隶,看到他们脸上的烙印了吗?那个奴字最简单明了。”大爷一边说,一边也是叹息。
“那这成了奴隶,他们要去干嘛?”水半男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奴隶的存在,真要是这样的话,那社会发展肯定会相当落后的,毕竟这奴隶制度就说明了很多。
“成了奴隶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劳役,兵役都有他们,修城墙,挖运河,都是他们来。还别说,朝廷这政令一下来,国库反到充盈了不少。那监牢里的囚犯全分了等级,根本就不需要管他们了,还能用奴隶来换银子,所以这朝廷支持阁老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很多人就直接将奴隶买回来,直接训练成自己的私兵。”
“那都这样了,朝廷不管?”水半男有点气愤了,这不是明显不把人当人,一纸诏令直接将囚牢里的囚犯变成自己的私兵,这不正是造反的前兆吗?
“管?怎么管?这个谁来管谁就是犯众怒。”大爷一语道破了这背后的玄机,这犯众怒事情那肯定是没人敢管了。
水半男和大爷聊着聊着两人就陷入了沉思,水半男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车队虽然走的慢,但是这顺着官道一直走,再加上都没有停过,这中午都是边走边吃干粮,所以这太阳还没下山,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巨城匍匐在地上。
水半男在这巨城刚刚出现的时候,就站在那牛车上看了,这城池确实称的上一座巨城了。起码在水半男的世界观中,这比紫禁城都不遑多让。大爷看水半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而已。
“这庆宝府啊,在大隆皇朝西北地算的上是最繁华的城市了,出了庆宝府二百里就是震天关了。这震天关外的夷族想要来和咱天朝上国贸易,那就得必须到这庆宝府来。过了这庆宝府又是八百里平川地,这中原大地要想贩卖百货到夷族也只能在这庆宝府。”
“那这里岂不是很重要。”水半男听大爷这么说,心中对这大隆皇朝也是有了简单的了解了。
“何止重要,这震天关就是守着夷族的,而这庆宝府的府兵据说就是三十万,而且这全部归李子楠一人掌管,为的就是将这西北地打成一块铁板。”大爷如数家珍的一字一句的给水半男做讲解。
“那这李子楠又是何许人啊?”这个名字水半男好像听过好几次了,反倒没有仔细的理解过。
“这李子楠你听这姓就知道了,现在天子就是李家的,他自然也是李家的人。不然这西北地能到他手里?”
原来如此,原来这李子楠还是皇亲国戚,难怪这西北最重要的两座城都能在他手里。水半男的心思又回到了这武道馆扩招的事上了,到现在她知道的越多,反而猜不出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小步小步的走,水半男感觉也还是很快就靠近了城池。这匍匐的巨兽又慢慢变得,更加真实和冷漠。真实是因为是离得如此近,冷漠是这里对水半男来说没有一点亲切感。
在这入城前,水半男又再次看到了一队奴隶跪在城门口,一排排站在那,低着头。供这来来往往的人观看,就像是在摆地摊卖货一样,就差明码标价扯着嗓子吆喝了。
水半男实在看不下去了,对于一个新世纪的人来说,一个人再怎么冷漠,还是有怜悯之心的。看着那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男的脸上烙印着一个“奴”字,女的则带着一个项圈。水半男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实力,没地位,有的只是同情心。
在进城时,城门口站着一队一队的士兵,手持长枪,严阵以待。但是水半男这个车队在进城的时候,那龙彪给了一个显示文牒一样的东西给对方看,然后就直接进城了。
水半男从始至终都是偏着头的,她害怕那些努力们投过来的眼光。她内心却开始泛起淡淡的一丝野心,等她有一天掌权了,她要好好让这个天地换个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