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宫,景浩轩立于窗前,阳光洒进宫内,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再配上还未更换的白衣,给人一种腾空而飞的仙人之感。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景浩云在内侍的通传下,走了进来,缓缓跪拜,二人虽为兄弟,但先是君臣。
景浩轩回头,看着眼前似乎虔诚跪拜之人,景浩云,景域的云王爷,一个云淡风轻,不好权利之人,却能在三年前全身而退,亦能让自己的暗卫苦苦寻觅三年,未发现任何踪迹之人,现如今,却突然回京了,“起吧”。
“谢皇上。”景浩云听见后,起身,整理了下微皱的衣角。随即在皇上赐座的声音中,坐了下来。
“二哥,这些年去哪了?怎不回宫看看,倒是让朕好担心你的安危。”景浩轩口唤兄长,似乎有着几分兄弟之情,但是话语中还是有着一丝试探之意。
“回皇上,臣是去游览山河去了,壮丽美景倒是让臣留恋忘返啊。”景浩云放佛没有听出皇上话中的试探,语气真诚。“这不,要不是太后突然召见,此刻臣估计已经到了漠北了。”
“太后召见?”
“是,皇上。”景浩云点了点头,“太后派去的人说,母后寿辰快到了,而且皇上近日要选秀,让臣尽快回京。”
“哦,太后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皇上状是无意的问到。
“三月前。”
景浩云在告诉皇上,太后早在三月前就知道选秀一事势在必行了。皇上倒是未说什么,放佛没听懂一般,“天色不早了,你快去见见母后,她该着急呢。对了,二哥母后寿辰的事就由你来准备。母后素来不喜欢热闹,你就简简单单的办,但一定要庄重。”
景浩云听着皇上的话,立刻起身,告退,“是,皇上,臣先行告退。”
一直静立在一边的慕任峰见景浩云离开,便慢慢的走至中间,等着皇上的吩咐。果不其然,不消片刻,皇上开口了,“任峰,你说他去漠北干什么?真的看风景去了?”倒是未提及太后什么。
慕任峰果断的回到,“漠北风景再美,也不适合一个王爷久观,沈家世居之地,怎容他人觊觎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皇上,倒是刚刚云王爷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慕任峰意已到,语未说。
“哼,他这个人,朕这么多年都未看透。至于太后那,随便她老人家。”
慕任峰十分赞同皇上的判断,调侃到,“不为权,不图利,也许我景域朝,还真能出了个贤王。”说完,君臣二人相视一看,不约而同的笑了,这是多年积累下的默契。
“徐仓怕是不耐烦了。”皇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似乎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慕任峰点头,答到,“皇上,选秀一事看似是您在妥协,但未尝不是我们的契机。朝廷现如今分成几派,以徐仓为首的丞相党,以沈怀扬为首的将军党,另外就是支持安王爷的安王党和我们这一派。”慕任峰缓缓的说出朝中形势。“自古以来,后宫、前朝都难以分开,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只有找到突破口,一一即灭。皇上,您现在实力稍弱,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韬光养晦,保存实力,伺机而发。”
皇上没有再说话,慢慢走到窗子前,看着那一片蓝天,似是在考虑刚刚那些事情。
慕任峰见状,明白皇上是打算一个人静一静了,遂向皇上请退,在得到帝王同意后,默默的向门外退出。
“任峰,如果是你,你会为了爱放弃一切吗?”
慕任峰愣了愣,想了一会,不知如何回答时,又听到,“算了,任峰,你退下吧。”
也许君命难为,也许是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那个女孩,没有那份只得放弃所有的爱。慕任峰默默的退出去,徒留几分叹息。脑中似乎有了几分明白,仿佛这事与今日在洛水边遇见的女子有着莫大的联系。
“你来了。”静谧的龙阳宫突出一声声响,那冷峻的声音却冷得入人的心。
“属下参见主子。”一男子穿黑色衣服,带着黑色的面具,那是种很冷很冷的感觉,正是和他的主子一样,一样的冷人心扉。
“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一切都如您所料,真的是她。”男子的话突然有种兴奋的感觉。
“呵,她也想得出,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那么她也太低估朕了,既然你想玩,那么朕就陪你。”年轻的帝王脸上发出了一种嗜血的光芒,“影,你过来。”
“是”黑衣男子俯身过来,只见他连连点头。稍后,那个叫做影的黑衣男子退出房间,又只留下了那个孤独的帝王。
“沈清颜,居然是你,怎么会是你。”年轻帝王呢喃了一声。
与此同时,沈清颜刚刚回到沈府,便见管家侯在门口,见马车刚到,就迎了过来,“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少爷已经让奴才在这侯了好长时间了?”
沈清颜就着管家的手,下了马车,问到:“爹爹他们在书房?”
“是的,老爷说,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他在书房等您。”
“好,我知道了。”沈清颜说着向书房走去。沈家书房是机要之地,在沈府东面一个僻静的院落中,院门口有两侍卫,没有下人敢走进,平时连打扫卫生都是沈家父子亲力亲为,现如今沈清颜回来了,这个重任就交给她了。芙雅跟着自己小姐到了院门口,就自觉的停了下来,默默的等候。
沈清颜边往里走,边收敛了一路上的万千思绪,沉了沉心情,之前那不谙世事的闺中女子又回来了。推开门,唤到:“爹爹,哥哥,颜儿回来了。”
门内,听到声音的沈家父子相视一看,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沉重。沈翊宇看着父亲,欲言又止。
沈怀阳似是没看出儿子的神色,看向已经慢慢向自己走来的小女儿,太像了,就好像她的娘亲当年含笑向自己走来。
沈清颜看着爹爹悠远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透过自己想念娘亲了,出声说到,“爹爹,颜儿回来了。”
沈怀阳听见女儿的声音,发现人已经到了面前,“颜儿,你......”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终化成一声叹息,“回来就行,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
沈清颜倒也没问什么,就应了,跟父兄告辞,回自己的院子。
书房内,沈翊宇不在闷坐,满身的煞气,“父亲,为何不阻止她?”
沈怀阳看着一身怒火的长子,反问道:“翊宇,你妹妹难道你不了解吗?她那性子,决定的事情可能改吗?”
“可是,我们就由着她胡来。”
“翊宇,通知下去,让人护着她周全,其余的事情由她去折腾。”
“是,父亲。”沈翊宇答应下,立刻去作安排。
沈清颜静坐在自己的房中,遣退了伺候在身边的芙雅,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站起来,走到烛火房,将纸燃烧起来掉在了地上,在暗黑的房中尤为刺眼,地上的火即将熄灭,恍惚间可见“云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