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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选(二)

玉清殿,众秀女都在偏殿等着召见。初选是由淑妃娘娘主持,娘娘从候选者中选出德容妇工、才貌优异者三十人。然后这三十人再由皇上进行御阅,选出三十人中优异的者入宫,封为妃嫔。要是皇上都满意,可以都进宫,反正后宫佳丽三千呢,三十三十一批,也要一百年才满,哪个帝王能稳坐龙椅百年。

初选一般看家世容貌,有时也会考虑才艺学识。最后得见圣颜的均是数一数二的女子,看来这皇上真的是齐人之福。初选分组进入正殿,分为三批,每批一百人,一百人再分二十组,每组五人,是按照家世背景的顺序,官宦贵族子女为第一批,商人学子子女居中,其次则是寒门平民,为最后一批,第三批的秀女最后大都成为宫女。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被撂牌子的人可自行出宫也可留在宫中成为宫女。被留牌子的秀女留于皇宫之中,再经过皇上御选,留牌者成为后妃,御选被撂牌子的则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

沈清颜因为父亲是大将军,哥哥是兵部尚书,所以被安排在第一批的第一组,与徐蔓荞、陆雨微同列,其他两人,一为镇远侯刘柏青之女刘越影,另一位是文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顾启达之女顾梦溪,两人皆是琴棋书画,才貌双全之人,刘家小姐素有字画双绝美称,而顾家小姐则是棋中圣手,徐家小姐善舞,虽不知陆雨微的真实本事,但应该不弱。

徐蔓荞居中,右边依次是陆雨涵微和沈清颜,而左边则是刘越影,只见刘越影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刘越影身旁之人就是顾梦溪,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肤白如新剥鲜菱,双眉修长,眉目间隐然有叶疑书卷的清气,一张脸秀丽绝俗。两人皆是佼佼者,看来此次后宫必然是群芳荟萃。

几人一同走进玉清殿正堂,殿中只有高坐在上的淑妃娘娘,旁边几个贴身伺候的婢女,今日淑妃娘娘身穿淡蓝色宫装,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气质,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髻仙,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民女徐蔓荞、陆雨微、沈清颜、刘越影、顾梦溪,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五人俯身请安。

“都起来吧!”淑妃娘娘温柔、淡笑、细语。

之后,淑妃娘娘不再言语,下面的五人自然也不敢说话,毕竟这堂上所坐之人可是皇上唯一的妃子,还在选秀前就纳进宫了,而且还一越成妃,这纵使有人内心再不屑,也不敢放肆。

“我知道各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淑妃娘娘断了断,美眸微微看看底下的几人,“不如就请诸位以菊为题,随性赋诗一首吧!”

几人皆迟疑了一下,外人都说淑妃娘娘无才无家世,现在娘娘却主动提出赋诗,看来是想给这堂上所谓的大家小姐一点颜色吧。

“嗯,就从顾学士千金开始。”淑妃娘娘柔夷微指。

“是。”顾梦溪款步上前,神情自若,思索片刻,缓缓道出,“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顾小姐不愧是大学士之女,果然才思敏捷,簪菊倒也是罕见,顾小姐的这份雅趣真是独树一帜,本宫若是有幸,则想一饱眼福啊!”

“娘娘谬赞了。”顾梦溪含羞低头,谦恭。沈清颜心底倒是惊喜,顾梦溪是一才女,此诗虽用词简白,但是其不入俗世之心倒是毕显无疑,而淑妃娘娘更是才德兼备,轻而易举道出顾梦溪诗中之意。

刘越影略前一步,稍思,“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座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淑妃娘娘点头,微笑,“看来,刘侯千金志向亦是不俗啊!”

“娘娘谬赞!”

接下来出场的乃是徐蔓荞,只见她自信满满,向淑妃娘娘微微扶身,“蔓荞献丑了!携锄秋圃自移来,篱畔庭前故故栽。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

这诗倒是意境不俗,只是出自徐蔓荞之口未免有些做作了。淑妃娘娘依旧一副端雅之笑,对徐蔓荞之诗,略加分析,并没有过多之言。

使人惊讶的倒是陆雨微了,一首“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倒是颇有几分我的风格,诗言情,这样豪爽率真之作倒是让人有几分喜欢。

“好,好,好,”淑妃娘娘亦是连说三个好字,眼中有种志同道合之喜。

沈清颜想的正兴,突然身旁的陆雨涵轻轻的推了推,眼角瞄着高坐上的人,沈清颜会意的抬头,只见淑妃娘娘正对着微笑,自知刚才走神,实在不该,连忙便出列,“请娘娘恕罪。”

“没事,沈小姐请吧!”淑妃娘娘并没有怪罪。

沈清颜心想,既然你们使劲浑身解数,我又何必掺乎其中了。再者,就算我无才无德,也会进入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凭空树敌了。“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说完抬头,看向淑妃娘娘,只见她眼中有着一丝宠溺,还有一丝会意的笑,难道她一听便知深浅?

“沈小姐,这诗倒也是清雅脱俗。”淑妃娘娘微微一笑,“好,诸位之才,本宫是见识了,果真如外界所传般!以后,可要尽心尽力伺候圣上。”淑妃娘娘此话一出,自然是已经肯定几人都入选了。

“是!”五人皆乖巧的点点头。

几人退了出去,外面的人皆紧张的看着,诶,这些人真是的,这只是初选,有何紧张的。既然已经结束,沈清颜便准备离开,谁知被一人叫住,回头一看,是陆雨微,“我们一起走吧!”她拉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演姐妹深情。

“她们的感情似乎很好?”刘越影看着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徐蔓荞眼神一凛,有几分狠厉,瞬间消失,如不仔细观察,则很难发现,“你们信吗?”

顾梦溪脸上一笑,“我倒希望是真的。”

走回碧祥宫,还是在上次的地方,陆雨微停下转过身来,神情严肃愤怒的的看着沈清颜,“你究竟想干什么?你那写的是什么诗?”

“你说什么?”

“你要记住,你只是你。”陆雨微眼中倒有几分愤怒,“你不可以将你的情感随意的暴露,因为你身上肩负的是一个家族。”说完,怒气腾腾,转身而去。

我的情感,沈清颜细细回味那首诗,顿时醒悟,诶,自己真的中毒不浅啊!

回到正殿,大多数秀女都在,有的愁云惨雾有的满脸笑意,看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沈清颜看见陆雨微端坐在一旁,便走了过去,不管她的本意是何,终归在这点上有了点醒之意。“谢谢你,陆姐姐。”

“沈小姐,我可不敢当。”陆雨微侧过身去,别扭的说道。“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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