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宫廷宴会半月有余,宫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什么沈家小姐仰慕皇上,拒绝安王爷,惹怒太后。更有甚者,居然编起话本来,皇上与沈小姐幼时相遇,皇上英雄救美,然后美人以身相许。不得不说,有才之人天下笔笔皆是。沈清颜饶有兴趣的翻着最新出炉的话本,不得不说罗凯办事利落,自己简单交代两句,竟然排出这么一出大戏来。这其中,究竟还有哪些有些人出力,就不必知道,反正效果有就够了。
“小姐,明基寺到了。”马车外,传来罗凯的声音。罗凯是自己乳母的儿子,是与自己一起长大,从小就随爹爹练武,文武双全,放在官宦之家,定是能承接家业之人,只可惜了。算了,眼下需要能用之人,等事情办完,必让罗凯去边关,建功立业。
“这就是皇家寺庙?”芙雅一进寺庙就东张西望,边走边看,见到什么都好奇,时不时的小声问罗凯,罗凯倒是好脾气的惯着。
沈清颜好笑的回头看了看两人,“他们倒是很相配,凝雨,你说我是不是太宠芙雅了?”
凝雨摇了摇头,自家小姐心善,对待身边的人都很慈善,但是,一想到以后,不知如何说,踌躇片刻,回道:“芙雅心地善良,对小姐忠心耿耿,但小姐,若是日后真去那,不如就让凝雨跟着您。”
沈清颜看着一脸严肃之人,“现在说这还早。”说着一行人走到内寺,因与求见方丈慧普大师,早几日就递了名贴,便在师傅的指引下直接入内。
方丈大师所居之处,在寺院最内处,那只有两间厢房,突然传来一阵优雅的琴音,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如行云流水般的弹奏,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留下,撞击在卵石发出的声响,迷蒙起的水雾,令人只觉得一阵清凉。这弹琴的人是谁?为何似曾相识?淡泊雅静,洗涤人的心境。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看来大师的琴艺更精湛了。”一冷清的声音传过来,沈清颜随之看去,怎么会是他。
“哦,原来沈小姐也在。”渐渐的他走近了,一袭白衣,飘逸从容,如天际神子缓缓而至,可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忧愁,那一瞬间沈清颜竟以为是洛水河畔之人,只是傻傻的看着来人。
走至面前的景浩轩用手在沈清颜面前晃了晃,“怎么?不会真的如你所说,喜欢上我吧!”他坏坏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景浩轩看着眼前的女子,着一身白色纱衣,绣着星星点点的浅紫色花瓣,里面衬着乳白色银丝轻纱衫,头发随意的用一根银色发带扎在身后。腰间系一白色腰带加以修饰,凸显出修长匀称的身姿,佩戴一通透玉佩,隐约见到玉佩上刻着沈字。没有施任何粉黛,弯弯的柳眉儿依然迷人,白皙的皮肤,桃红色的小嘴不点而赤。此时已经没有进宫时的苍白脸色,便知道一二,也不点破。
芙雅见到是景浩轩,还是初见时的放诞,连忙斥责道:“喂,怎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芙雅不知他就是皇上,以为他只是一个登徒子。
“芙雅,不得无礼,凝雨你们先去别处。”沈清颜必须支走芙雅,不然以她冲动的性格,不知又要说出怎样的不敬之语。
“可是,小姐.......”芙雅不解,但随即被一旁的凝雨拉走。
看着凝雨她们三人离开,沈清颜转过身来,对他微微福身,“龙公子,对不起,芙雅只是个性率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怎么会?你的婢女与你相比可是略逊一筹。”景浩轩盯着沈清颜的眼睛,俊眉上扬,调侃的话,让人有种错觉,不是说皇上很冷酷吗,不愿多说话吗,可为何这话中有着调侃的意味。
“清颜愚笨,不知公子何意,还请明示。”适时的装傻充愣才是正道。
“哼,装疯卖傻,那个叫凝雨的丫头还有点眼力劲。”凝雨要是知道自己被当今圣上点名夸赞,会是怎样的心情。
“阿弥陀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未曾想今日居然两位贵客同时到,明基寺更是蓬荜生辉。”一白发苍苍的僧人走出房门,有种仙风道骨之气,一见便知是得道高僧,他应该就是慧普大师。
“慧普大师。”只见景浩轩单手竖掌于胸前、头略低,高傲帝王却恭敬如此,不得不让人侧目。
“龙公子,似乎心结仍未解”慧普大师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大师乃得道高僧,既知浩轩为何而来,还请大师明示。”说着弯下腰,虔诚如此,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困惑。
“公子,使不得。您可是万圣之躯,老衲可承受不起。只是凡事皆有定数,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所言浩轩皆知,只是她乃我至亲之人,哪怕付出一切也会找出她的,也会查出当年的真相。”话语坚定,不容置疑,帝王之姿尽显无疑。
“阿弥陀佛,罪孽,罪孽,只望到时公子能够以慈悲之心看待,不到万不得已,请勿妄动杀意。”
“大师放心,浩轩自有主张。”
突然慧普大师看着沈清颜,“敢问龙公子,这位小姐贵姓?”
“她是大将军沈怀扬之女,沈清颜。”景浩轩疑惑的看了看沈清颜又看了看慧普大师,一副不解。“不知大师为何会有此一问?”
“哈哈,原来你就是沈家小姐,果真富贵至极。”慧普大师一洗刚才的阴霾,而沈清颜却是云里雾里,摸不得头绪。
“大师,认识清颜?”沈清颜虽是疑问的语气,心中却有着肯定回答。
“小姐,勿急,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不知沈小姐可还记得?”
这是沈清颜在南悠山时,隐居生活所感受到的闲居安逸,一时兴起所作,这首诗除了义父,连哥哥都不知道,大师是怎么知道的。“敢问大师,如何得知此诗?”
“这是你义父派人送过来,他说你回京后替你算了一卦,福祸相依。老衲今日见小姐面相,果真如此,沈小姐将来必是大富大贵,只是凶险万般。”
“大师,此话何意?”沈清颜刚想问,却被景浩轩先说出口,为何,这是自己的事情,而他似乎比本人还紧张。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说完转身欲走,“老衲决定离开明基寺,两位施主日后不必再来。”
“不知大师要去何方,何时回来?”沈清颜不知道世外高人是不是都一样,义父也是,不愿说的话就肯定不会说,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哈哈,沈小姐果真豁达,只是去及时去,归既是归,诸行无常。老衲临行有几句话相赠:小姐虽命格极贵,只是命有三劫,皆由情起,还望小姐适时取舍,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老衲告辞。阿弥陀佛!”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这可是你的事情。”景浩轩生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真有点怒其不争。
“既然福祸已经注定,现在知道不是自找烦恼吗?再者,以大师的个性,他自是不会说。”
“哼”景浩轩冷笑一声,似是生气般离开。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