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后驾到。”一尖利的声音通传而来,原本还略有些交谈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大臣、家眷几乎是一瞬间的起身,接着整齐划一的匍匐在地,口中三呼万岁,声音此起彼伏,真是好不壮观。这就是人们争相追求的高高在上万人臣服之感,这世间估计是没有人可以抵住这样的诱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呼喊声,这个皇朝最高统治者走了进来。随着众人叩拜的沈清颜,只是乖乖的跪着,不知为何不敢看看那高高在上之人,是在惧于帝王之威严,还是害怕真的是他呢。突然,眼前一黑,一黄色的鞋,黄色的衣袍从眼前划过。沈清颜知道那就是皇上,那个自己未来将朝夕相处之人。
“众爱卿平身。”声音飘逸悦耳带有磁性,虽然音低却掷地有力。听到那声音,沈清颜的脑袋一空,麻木的跟随大家起身,真的是他,自己心中仅有的一丝丝幻想也随之消失,从今之后,再无洛水之约。
“众位爱卿,今日乃母后寿辰,借此喜庆之机,朕也有一件事向大家宣布,可算作双喜临门,为母后祝寿。”他朝着身边的连公公示意。
连公公接到旨意,连忙走下台去,从身侧拿出圣旨,周遭的大臣都在窃窃私语,究竟圣上有什么事情要在现在宣布,而且还是喜事。那一刻沈清颜明白,这就是册封淑妃娘娘的圣旨,难怪之前淑妃娘娘欲言又止,难怪之前世人都不知宫里已经有了位娘娘。沈清颜眼睛余光瞟了瞟斜对面,立于首位的徐丞相,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似乎早已知晓。至于太后娘娘,沈清颜倒是没有去注意,宫里多了个人,作为后宫之主,她肯定知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氏姚琼蕙质兰心,深得朕意,今特封为淑妃娘娘,赐封号为兰,暂统后宫,主持此次选秀事宜。钦此。”
“有请淑妃娘娘。”
在一片寂静之中,只见淑妃娘娘款款而来,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臣妾参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清丽如空谷清泉洗人心境。
“爱妃,快免礼吧。”高座上的帝王淡淡一笑,而太后很似欢喜的笑了笑,满脸喜色,“好,好,姚琼来,快到哀家身边坐。”
“是。”淑妃嫣然一笑,还是那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当她出现在人们面前,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惊艳和不满,惊艳于新任的淑妃娘娘如此绝色,不满于居然宫中无缘无故的多了位娘娘。
果不其然,有人替那些人道出了心中所想。“皇上,您既已定下选秀之期,如今却提前纳妃,恐于理不合。”礼部尚书孙旭说出了在场许多人不敢问的问题,真的不知该说他忠心,还是不会看时宜。
“哦,那依孙大人之言,朕娶妻纳妾,是不是还得征求孙大人的意见。”皇上神情一凛,脸上短暂的笑意全无,眼中突然有了嗜血的光芒。
“皇上,老臣并非此意,只是上官氏......”孙旭颤抖的向皇上解释,这个帝王虽然年轻,登基只有三年,却总是让人很害怕。
“只是什么,只是你嫌弃淑妃娘娘的出身,是吗?”皇上猛地拍了拍桌子,怒气腾腾。
“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孙旭砰地一声跪倒地上,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原来这就是帝王,这就是帝王的威仪,仅仅是一句话就会让人担心害怕至如斯地步。
“皇上,请勿动怒,切勿为了臣妾而伤了龙体。”淑妃娘娘此时也为孙大人求情,看了眼没有一丝怒意的太后娘娘,“何况今日可是太后娘娘的寿辰。”
皇上没有理睬,“来人,孙旭冒犯皇妃,以下犯上,杖责五十大板,以示惩戒,拉下去。”
“是,皇上。”几个侍卫走了过来,要拉走孙旭。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孙旭自知无望,居然除了淑妃,无一人为自己求情,果真人情冷暖。
“皇上,龙体要紧。”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适时的劝了劝,倒也没替孙旭言一语。而一旁的云王爷则漫不经心的品着酒,仿佛完全没有事发生般,一副优哉游哉。
“母后,如此恶风不能助长,否则皇室威严何在,朕之威信何存,朕看在母后的面上,就杖责三十大板吧!若再有求情者等同处置。”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愣着做甚,就在这打。”这是明显的杀鸡儆猴,显帝王威严。
“是。”侍卫连忙将人带下。
“皇上饶命啊,皇上。”“啊,啊。”“碰,碰。”“一,二。”那一声声痛苦的惨叫,板子的碰击声,侍卫的数叫声,声声入耳,刺痛心底,刺激着在场每个人。
这三十棍打下去,孙旭这个六十上下的老臣可就得血撒风落殿。再说,自己需要一个出头露脸的机遇,这不,来了嘛。不管能不能救,只要有父亲在,只要沈家还有利用价值,太后都会给几分面子。一个光有美貌,却冲动,心思单纯之人才是最好控制的。沈清颜在心中权量一番,偷偷拉了拉爹爹的衣袖,然后站了起来,跪到中间。“请圣上饶恕孙大人。”
“哦?”皇帝俊眉一横,嘴角上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那是皇上生气的预兆。
“皇上请恕罪,小女无意冒犯圣上。”沈怀扬连忙出列,跪下求情,向皇上认错,却被皇上挥手阻止。
“原来是沈小姐,沈小姐还有话说?”
沈清颜呼了一口气,收敛了心旭,“皇上,孙大人言词虽然冲撞皇上与淑妃娘娘,但请皇上看在大人一片赤诚忠心耿耿,年纪老迈,恳请从轻发落。”
“哦,若朕若不许呢?”皇上横眉冷对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冷笑。
沈清颜被他一脸的寒气所震,心中有所胆怯,但箭在弦上,已无法回头了,只有硬着头往前冲,继续说着一大篇慷慨陈词。“皇上圣明,孙大人冒犯圣上,是其之错,但皇上宽容对之,则显仁主明君风范。再者,今日乃太后寿辰,淑妃娘娘之大喜,亦是为太后积福,替淑妃娘娘结善果。此可谓皆大欢喜,还望圣上三思而行。”
“好,好,好,”皇上一连说出几个好字,“沈家不愧为我景域皇朝的顶梁支柱,都说将门虎子,没想到巾帼也不让须眉。”
“皇上请恕罪。”沈家父子连忙请罪。
太后娘娘见沈家三人,都跪在面前,尤其是中间的女子,这样的毫无心机,果真是最好的选择,沈家最宠的女儿,卖了面子,定是值了。“皇上,看在哀家的面上,此事就此打住。沈小姐也是一片赤诚,可真是难得。”
沈清颜听见太后的声音,一切都稳了。
“既然母后这般说,”皇上看了看太后娘娘,“孙旭冲犯圣颜,但今日乃太后寿辰,朕之大喜,特免其杖刑,闭门思过一月,就此退下,不必谢恩了。至于沈清颜......”
“不如请皇上将沈清颜赐婚于臣弟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