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种奇妙的情感,有些做哥哥的总是喜欢压迫弟弟。
就像蔡澜喜欢压榨蔡观。
出身部队的狙击手蔡澜因惯用的左手无法恢复而退役,回基层工作后看弟弟就没顺眼过,亏他还是警校毕业的娘们唧唧没个正形儿,一天到晚就知道浪。
正逢家里老爷子各种催婚,然后本该躲得远远的某傻弟弟看见自家大哥被老爷子怼得不敢回嘴,脑子一热,里面的一根筋突然就搭错了,非要作死的凑上来帮着老爷子一起怼一起催,完完全全忘记了某个年代在大哥阴影里生存的恐惧,奇迹般完美地避开所有空档撞上了枪口。
于是本来能吊儿郎当各种浪的蔡观把自己的二代浪荡生活给作没了。
“别压迫得太厉害啊,看你弟弟那憔悴样,双眼无神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像肾虚了一样。”
北冥路翻着花样玩着手里的扑克牌,随意飞出一张彩色的joker,轻轻打在蔡澜的右手腕上,刚拿起的笔就掉了下来。
“呵,以前再加一倍的工作量都没有问题,就知道玩,就知道装,戴个美瞳抹点白粉擦个黑眼圈垫个软鞋垫?骗骗你这种没多少脑子的也就罢了,还当我傻子呢!那个小混蛋让你来求情?”
蔡澜往后一靠,躺进转椅里,翘起了二郎腿。
“他告诉我说他办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北冥歌的小萝莉,我想去看看。”
“啧啧,等会儿再给他发几个案子过去。如果你看完之后那个小萝莉就失踪了或者被送到法医那边去,那你还是别看了。
哦还有,别成天想着要弄死那个你说的北冥珠,人家现在是黎家大小姐黎明珠,不像之前那些在公网上连身份信息都没有的人,把她弄没了麻烦很大。
出来的时候老陆让我把你看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想玩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干坏事。”
“怎么会?该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况且那些人也不是我动的手,在你捡到我之前。”
“差不多?”
“就差一个北冥珠。”
北冥路放下手里的扑克牌,抬起头,给蔡澜献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成功获得了蔡澜一个大大的爆栗。
*
没有谁生而该死。
但有些时候,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作出最自私的选择。
男人、傻子还有已经嫁人的女人这三种“不纯净的人”是不能被献给那块石头的。
北冥珠不想死,所以就把“去死”这个任务推了出去,然后落到了北冥歌头上。
北冥歌也不想死,所以安宁忍住了痛苦没有在那个“该死”的时候出生。
一出生就被父母女扮男装的北冥泽更不想死。
但是总要有人牺牲的。
这是北冥氏要生存下去的代价。
这也是祖先当年太过自负,任性地把鬼门打开的报应。
在气运之子面前,伪装总会在关键时刻暴露。
于是北冥路的“二哥”北冥泽成了当之无愧的祭品。
何等讽刺。
*
“嘭”铁锅里突然冒起了一大束橘红色的火花,同时掀起一股浓浓的黑烟,怪异的味道扑面而来,染黑了围裙和人脸,也呛得落辞好一阵咳嗽。
手忙脚乱地盖上锅盖,关了火,里面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已是焦黑一片,只适合进入垃圾桶的肚子。
又失败了。
明明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落辞举着锅铲拿着书,百思不得其解。
正心烦意乱地处理着一片狼藉的厨房,门铃响了起来。
“我姓北冥,是这家租户的亲戚。”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花围裙,扎着长长马尾辫的好看的高个子男人。突然出现了蔡观没有提到过的人,北冥路心里有几分惊异,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宝宝还在学校上课,没和我说过她有什么亲戚。”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却被外面的人强行挤了进来。
“我就在这里等她。”
落辞深深地俯视了他一眼,似乎没有感觉到对面的“弱鸡”有多少威胁性质,便松了口。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