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花瓶,在一个女人的屋里。”
“花瓶?取个花瓶而已你自己去拿不是更容易,干嘛非得让我去?我可没本事进别人的屋子偷东西。”原来是女人的屋子偷东西,不会是送给哪个美人的东西,现在反悔了又想要回来,自己不好意思去要,所以找人去偷吧。看不出来堂堂罗浮界第一的绯炎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要是说出去恐怕要轰动整个罗浮界了。
“不是偷,是拿回来,那本来就是本公子的东西。只要你拿回花瓶你我两清,这颗筑基丹也是你的,且照我的方法做你也不会有危险,如何?”
果然,是送给女人的东西,现在又想拿回来,真是小气鬼。但是如果去拿回花瓶就能有筑基丹,就是刀山火海姚小羹也愿意去闯,她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相信你不会骗我,到时不给我筑基丹,或者干脆杀了我灭口?”
“你不用相信我,你只用保证你不会失手就行。到时会有人接应你。”薛绯炎声音冷厉,凤眸不带温度地扫过她的脖子。
姚小羹脖子一凉,她警醒,命还在他手上呢,看来不去不成了。只好笑着问道:“那只花瓶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你要自己找,花瓶是她常用之物,应该随着她的东西一起放在她的房间里。”
“……”姚小羹无语了,居然连自己送出去的东西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薛绯炎也不耽搁,手指一弹,一颗幻形丹朝姚小羹飞过去。
姚小羹眼疾手快接在手里。
“吃下去,这颗幻形丹能让你保持幻形十二个时辰。所以你要尽快拿到瓶子并脱身。”
姚小羹手里拿着绿色的丹药犹豫片刻才吞下,丹药味道怪异入口即化,几息之后,脸部开始微微发热,脸上的肌肉开始鼓动变化。
换上一套粉色的衣裙,姚小羹对着水镜摸摸圆圆的陌生脸蛋还有些不习惯。
“你现在是欣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澜翠,负责打扫屋子,规整物事,澜翠生来不能说话,性子孤僻,所以你不用与人交流。”
“待会我让人送你去甲字一号船,你拿到花瓶后先藏好,到时会有人去接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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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字一号三楼一间豪华的套间里。
圆脸的胖丫头正拿着一块灰色的抹布仔细地擦着案几上没有存在过的灰尘。脸上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勤恳表情,心里却在默默的嘀咕:“什么破毛病,一个破屋子随便几个清洁术就打扫干净了,还偏要专门让人来来回回地擦洗,怕弄坏了东西还不许用法术,明明一个修仙者这么多的资源在手不知道好好修炼,打扮的跟个凡间贵太太似的,养了一大群花枝招展的丫鬟,里里外外地伺候,这些女人也不知道消停会,天天叽叽喳喳明争暗斗的搞得乌烟瘴气,什么玩意儿啊!”
“唉,这个花瓶擦了三遍了,除了蹭破点瓷都没有亮一点,不是这只。”放下一只白底红花的福禄瓶,姚小羹又拿起另一只青花的纹梅瓶先用手仔细地摸摸花瓣纹路,再用神识探探,“嗯,一点灵力反应都没有,也不是这只。”
“小黑,你那边怎么样?找到没有?”
“小天好样的,多喝点,这可是高级灵茶,你主人我可买不起。”小天趴在茶几上一口一口啄着茶壶里喝剩下的茶水,听见姚小羹的夸赞喝的就更欢了。
“娘娘的,一个修仙者的屋子里摆这么多凡间的花瓶干嘛,以为自己是皇太后啊?”
……
三个时辰后,姚小羹认真擦着窗子,“唉,怎么这么多花瓶,一个都不是,难道不在这里?”她偷眼瞧瞧隔着一道帷幕的内室,心里想着外面这几间屋子她都搜遍了,不会在里面吧?那间屋是欣夫人的卧房,身为二等丫鬟的澜翠是进不去的。现在屋里没人,要不……?
姚小羹快速收起抹布,轻轻掀开门帘溜了进去,卧室布置得富丽堂皇,宽大的能睡下三个人的跋步床,精美闪着灵光的梳妆台,左边的紫檀架上放着一只白瓷的长颈大肚花瓶。只在大肚与细颈的连接处为了一圈两指宽的鲜红细带,
“嗯,应该就是你了吧?”不然也没有其它的了,姚小羹快步走过去,抱起花瓶用灵力细探,毫无反应,又用神识朝瓶子里扫去,先是空空的花瓶,里面什么也没有,连续几次后一股细微的无形屏障反弹回来,“呵,就是你了。”
“怎么会这样?”姚小羹抱起花瓶默默地一收,花瓶还在手上,再试,还在手上。“那个王八蛋肯定骗我了,现在装不进去储物袋怎么办?”一手抱着西瓜大小的大肚子,一手握着两指粗细小臂长短的长颈,姚小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试了好多次怎么都装不进去储物袋。这样怎么拿出去,出不了这个门就要被当做小偷给抓起来吧?拿不回花瓶我的筑基丹就没有,姚小羹不死心地抱着花瓶往储物袋里塞,但依旧徒劳无功,累的满头大汗。
情急之下一扭,“咔嚓~”花瓶从鲜红细带处断成了完整的两节,被姚小羹一只手拿着一半握在手中。
她傻眼看着两只手,“糟了,断成两节了。”没想到花瓶一点也不结实,这样给薛绯炎还能换到筑基丹吗?
小黑趴在大肚子花瓶上看了整齐的断口,若有所思,“这~应该没事,看断口齐整好像就是两节的,没准本来就是两节拼凑起来的。”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轻轻地响动,小黑及时的提醒道:“快躲起来,有人来了。”说话间来人已经走到了屋子外面。
姚小羹惊慌起来,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她焦急打量这个屋子,最后抱着花瓶就地一滚躲到了床底下。
看看趴在花瓶上一起滚进来的小黑,“糟了,小天还在外面。”现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希望小天机灵点,别被人发现了吧。
进来的有三个人,打头的就是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年轻少妇。身后一步距离跟着进来的是两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大丫鬟,都有练气中期的修为,其中一个抢先一步将门推开。
“夫人,这次大公子为了救您受伤,家主不会生气吧?”走在后边的花知担心的问道。
美丽妇人优雅地靠在软塌上,脸上一点也没有担忧之色,反而勾唇一笑,道:“薛无垠结丹失败,已经失去了继位家主之位的资格,在他眼里薛无垠已经没有了价值,就算他死了也只是伤心一阵罢了。”妇人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又轻柔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的海面,说道:“何况我现在身怀有孕,家主疼惜还来不及,怎会因为这点小事与我置气。”
花知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端上茶水的叶书挤到了身后,叶书将手中的灵茶递到妇人手中,肯定地道:“那当然,夫人现在可不比从前,现在有小少爷傍身,他一个已经废掉的少爷怎么比得上。”
花知暗暗恨了一眼叶书,她生性谨慎,可不像叶书一样好大喜功,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可是夫人,虽然大少爷废了,还有二公子,二公子资质绝佳,才十八岁不到就已经筑基成功,家主一定会更器重于他的。将来——”
欣夫人勾唇,“呵呵,别看他现在如日中天的样子,别说他才筑基,就是他已经快要结丹了,我也自有办法让他也步上和他大哥一样的后尘!我这次冒着危险引来那头百足章将他引过来可不是让他再平平安安地回去的。”“砰~”欣夫人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应声而碎,清透的茶水流了一地,几颗圆滚滚的白色珠子滴溜溜滚进了桌子底下。
花知与叶书吓了一跳,本以为夫人被海兽袭击是意外,却没想大公子受伤不是意外,夫人心机如此深沉,纷纷乖觉地站在两边不敢再说话。
却听欣夫人幽幽的声音,“这次他薛绯炎居然为了薛无垠把那两尊护身符给支使回去了,这不是天助我也吗?简直是上赶着作死。”
欣夫人瞟到甲字七号船的旗帆,目光忽然顿住,她转头对花知说道:“花知,将这个给甲字七号的薛青,让他小心点用。”
芊芊玉手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装丹药的玉瓶递给做事稳重些的花知,勾唇笑笑,“现在出海捕猎,船上不会有家族那些老家伙盯着,两位师叔又都已经回城,我们正好行事。你记住,这药药性猛烈,不能直接服下,将它放在香炉里慢慢燃烧,让他缓慢地吸收,到时候他慢慢虚弱也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是,夫人,花知知道。”花知看着那巴掌大的玉瓶手都有点抖,但不得不小心将玉瓶接过来,放入储物袋转身离去,房间里就剩下欣夫人和丫鬟叶书,两人闲闲地聊着家常。
趴在床底下的姚小羹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女人不但跟薛绯炎有说不清的关系,还跟薛绯炎他大哥纠缠,而且居然是薛绯炎老爹的女人,肚子里还怀了薛绯炎的弟弟?这关系怎么乱成了一锅粥?她现在很想出去看看欣夫人长得怎样的倾国倾城,比起薛绯炎怎样,居然能迷住薛家三父子。
不过没想到这夫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心思却这么歹毒,她居然害了薛大公子,又想废了薛小公子,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道薛绯炎那个小王八能不能躲过去,不过嘛,嘿嘿,为他担心什么,骗我来偷花瓶,活该他也被这个女人骗。就是可不可以拿这个让薛绯炎那小王八多出点血。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曾经心爱女人的真实面目会怎样?转念一想,难道他是因为知道了欣夫人的真面目才幡然醒悟要把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偷回来?
叶书正帮欣夫人打着扇,倚倒在塌上闭目养神的欣夫人忽然心有所动,一股熟悉的热意流遍全身,瞟了眼跪在一旁的叶书,“我累了,你将这里收拾一下,让阿达进来伺候。”欣夫人站起身,袅袅婷婷地朝内室走去。
叶书先是一愣,接着眼带厌恶地将地上快速收拾干净,看着捡到的两粒白色珠子,略微皱皱眉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