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完,姑姑把西词拉到一边。
“词词,我就直说了啊。你爷爷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我问过你爸妈,他们说征求你的意见。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反感相亲,但你爷年纪大了,最近又一直生病,所以姑姑希望你去一下,不合适就说不合适,也算了却你爷爷的心愿。”西词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听说过那么多相亲的故事,总要亲自去体验体验吧。
“词词,疯了吧,你去相亲余晖怎么想?”何去使劲晃了晃西词“你清醒一点!”
“啊,我忘了!”
“我的天,你这智商,被人卖了都要替人数钱吧!”
“不会,我被人卖了哥哥肯定要来救我。”
“少了个麻烦谁还来救你啊。”
“哼,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是大人了,自己想解决办法。”
西词只好偷偷溜到屋外给余晖打电话,冻得直跺脚。“正好,天冷我也能冷静一点。”
“词词?”余晖的声音还是这么性感,西词怎么听也听不腻。
“那个,我要给你说个事。”
“啥啊?这么严肃。”
“你先答应不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吧。”
“哎呀你这么通情达理我更不好意思说了。”
“声音这么抖,我都听到你牙齿打颤了,要不咱们微信说,别冻感冒了。”
“打电话说才有诚意嘛!”
在旁边偷听的何去走出来抢过电话,西词跳着要抢回来。“你俩这扭扭捏捏啰啰嗦嗦的得说到明年。”何去冲着电话说:“爷爷给词词安排了相亲,后天,市区,晚上六点,畅点ktv,我也会去。”说罢挂了电话。
“哥,我怎么觉得你是找人砸场子的呢?”
“废话,你见过谁相亲约在ktv的,我不叫点人搞得像我们没人似的。”虽然何去说得对,西词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约在ktv,一般不是要约在什么咖啡店之类的吗。
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相亲那天,余晖从外公家赶过来到徐鹏家吃午饭,美其名曰来看徐鲤。“鹏娃,咱们晚上把小鲤鱼带去吧,就说是我和词词的孩子。”
“我去你的,怎么啥便宜都占啊!”
“小鲤鱼,要不要和哥哥去玩?”帅哥是有魅力的,成天把徐鹏欺负到脚下的徐鲤居然乖乖地在余晖腿上。虽然听不懂余晖在说啥,还是点了点头。
“你个禽兽,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小气。你想好晚上怎么办了没啊?”
“我哪儿知道,不过今天是词词相亲的大事,连黄雪都回来了,不如咱们相完亲后就来我家办个同学聚会吧!”
“会吵到小鲤鱼睡觉吧?”
“那就去你家。”
“在这儿等着我呢。正好我一人在家,那我先回去准备,你通知他们。”余晖把徐鲤放下“哥哥走了哦。”
“这陈西词怎么把这说风就是雨的毛病传染给你了!”徐鹏的妈妈叫道:“这几天买啥都贵,在我这儿那些东西回去。”
“哦,谢谢姨!”
下午六点过,一群人集结到了ktv门前,陈西词,何去,徐鹏,唐白,余晖,黄雪,勇哥,七个人一大帮。
进ktv才发现,对方也带了一堆人。这时候更尴尬的事来了,介绍人今天临时有急事没来,双方交流只能全靠临场发挥。
何去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今天相亲女主角的哥哥,请问哪位是男主角?”
一位戴着看起来很沉稳儒雅的男人端着一壶白开水推开门走了进来,男方的人指向门口。
“是我,不好意思啊,刚刚去给女士们拿白开水了。女孩在外面最好别喝酒。”男人放下水,从何去手里接过话筒:“大家好,我叫罗雨,今天晚上大家尽情玩,玩开心。”罗雨的声音和人一样,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放下话筒,罗雨走到西词旁边,俯身说道:“你是陈西词吧,你爷说你喜欢吃烧烤,我点了一些,和我去取一下吧?”罗雨的声音像有魔力,西词点了点头。
“西词的哥哥,我可以和西词去拿烧烤吗?”
何去看了看西词:“去吧去吧。”
余晖找了个借口偷偷跟了去。
西词在陌生人面前依旧不喜欢说话,就跟在罗雨后面走着。
“你好像很害羞。我自我介绍一下吧。虽然我看起来很成熟,但我真的才二十四岁。初中毕业后我爸妈就不让我上学了,没办法只好外出打工,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沉稳一些。没文凭你不介意的吧?”
“不介意,我也没什么文化。”
“陈爷爷说你在大学学美术,真厉害。其实我特别喜欢读书,挣钱了之后就一边工作一边读,去年才大学毕业。现在勉强算有成了吧。”
“你很厉害。”
“小时候有次我烧得不行了,是陈爷爷把我送去医院的,那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医生说你生命力很顽强,又从鬼门关回来了。那时候我想,活着吧。”
“你见过小时候的我?”
“对啊,瘦得只剩皮包骨了。那时候我们还在村里,最近的医院在乡上,医疗条件特别差。陈爷爷说实在没钱去大医院治了,但每次想放弃的时候,你都能挺过来。”
“原来我这么厉害。”
“对呀,很厉害。现在呢,还流鼻血吗?”
“不怎么流了。”
“真好,看你健康地长这么大,真好。”
“爷爷都没和我说过这些。”
“可能不愿意你为过去害怕吧。”
“罗雨大哥,其实我来相亲是为了应付爷爷的,对不起,我还小呢。”
“嗯?我可以等你的,可以等你再长大。”
“不是这个,我不是你小时候认识的我了。准确地说我不适合谈恋爱也不适合结婚,在我的概念里,谈恋爱要签恋爱合同,结婚要签婚姻合同,白纸黑字才保险。”
“我可以签。”
“我们不适合。”
“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还没来得及告诉爷爷,也希望你替我保密。”
“嗯?不会是什么偶像吧?”
“是,也不是。”
“懂了。看来我来晚了。”
“正事说完了,罗哥,你给我说说小时候我的是怎么样的吧!”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到烧烤店拿了烧烤后又回KTV,一路上自然得像这事已经成了。
“哥,余晖呢?”
“出去了就没回来。”
“我去找一下哦。”西词打了个招呼便跑出KTV给余晖打电话,却没人接。
由于真不喜欢ktv的氛围,西词决定在大街上晃悠一会儿。一直以来因为怕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夜晚的街道,刚好今天趁着找余晖的借口,大不了一会儿让何去来接。
坐在十字路口的长椅上,西词看着来往的车流发呆。给余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看车流也从一开始的有趣变得无聊。
电话响起,是余晖打了过来。“在哪儿?”
“十字路口。”
“哪个十字路口?”
“有很多车的十字路口。”
余晖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啊,人家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就回一个,还问在哪儿,你又不来找我问我在哪儿干嘛!”西词突然觉得好冷“我的天我怎么哭了?见风流泪吗?还是我的泪腺不受控制了!”西词赶紧把泪干。
“以为你干什么去了,居然在这儿躲着哭。”余晖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恰好停在路灯下,慢慢地走过来坐在西词旁边。
“你干嘛不接电话!”
“怕。”
“怕?怕什么?”
“没事了。何去他们去我家了,我来接你。”
“你家?”
“鹏娃没说今晚上在我家聚会吗?”
“没。”
“走啦,不知道你在哭啥,要哭的人明明是我。”
“你为啥哭?”
“因为你冻着了呗,手拿来。”
“哦。”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