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林画室和陈西词想的完全不一样,对面的墙上全是各种画,墙下堆着各种石膏,一面墙全是玻璃一面墙是大镜子,教室里乱七八糟摆着三脚架,伴着“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学生们或是围着一幅画临摹,或是画素描,虽然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总觉得有些磕碜。
唐白将西词领进办公室,狭小的办公室里堆着画材,一张老桌子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老桌子后的转椅上,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要喝茶。
见二人进去,中年男人放下举到嘴边的保温杯:“小白,你来了,这就是那个,陈,叔叔记性不好,陈什么来着?”
“陈西词。”唐白答道。
“哦,我叫白玉刚,你可以叫我刚哥。”刚哥说着站了起来,一米八的大个子,站起来时仿佛挡住了窗户的光,哟嘿的皮肤逆光看起来更阴暗了几分,洪亮的声音,炯炯有神的大眼镜,迟缓的动作,说是体育老师还有人信,美术老师怕是沾不上边。
“你来学画画是为了什么?”
“以后想做服装设计。”西词是挺喜欢画画的,但学画画以后做什么还真没想过,以后能做什么呢?做设计吧,既然要做设计,那就服装设计吧,总不能说想做殡仪美容这种神圣的职业,有点太自大了,更不能说就是为了上大学和接近余晖。
“你们怎么都想做服装设计啊,行,你先在这儿学几天吧,几天后咱们再谈学费的事。”刚哥说着抽出一张纸一支铅笔“今天就试试画线条,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刚哥正好瞅见了路过办公室门口的余晖:“晖仔,这个学妹就交给你了,你教她最基础的画线条,我老婆脚崴了我得去医院一趟,改天请你喝奶茶!”说着便走出了画室,留下一脸迷茫的三人。
“嘿嘿嘿,加油啊小西西,我走了哟~”唐白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迅速向画室外撤离。
“去吧,西词我会照顾好的。”
“谢了哥们儿。”
唐白走后,西词和余晖愣在原处大眼瞪小眼。
“小学妹,拿着你的纸出来吧,我跟你说线条怎么画。”
陈西词成了整个画室的焦点,其实她知道大家看的明明是余晖。
“反正我今天也不怎么想画画,你就在我位置上练习吧。”余晖把西词安置到自己画板前,搬了根小凳子坐在西词旁边。
“线条是素描的基础,你得学会靠手去感知线条的力度,粗细,长短,手肘发力,就这样一下一下的画,线条要两头虚中间实。”余晖边说边比划,然后将笔交到西词手里。
西词拿起笔学着余晖的样画起来。
“不要用手腕出力,很容易累的,这样。。。”余晖说着扶起西词的手,手把手教了起来。
两朵红云爬上了西词的小脸,此刻的陈西词嗅着余晖身上淡淡的体味,仿佛能感受到余晖的体温,哪儿还有心情画画。
“小师妹,你怎么每次见我都脸红。”
“嗯?”西词被问得猝不及防。
“你一脸红我也跟着脸红,脸红是会传染的。”
“嘿嘿。”西词尬笑了几声。
余晖放下西词的手:“好了,这下会了吧,我可不会再讲第二次了。”
西词心里想的是自己根本啥都没记住,但是碍于面子,只能忍。
“学长,我能借一下你的4B铅笔吗?”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和西词一样可爱风的女孩,然而比西词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此刻的西词瞬间清醒了,对哦,这画室里不知道多少女孩儿是为了余晖而来,自己得打起精神努力学习才不会特别狼狈!
“4B铅笔啊,你等一下,断了,我马上削了给你拿过来呀。”余晖拿着铅笔去了垃圾桶。
“谢谢学长~”女孩儿说着向西词吐了一下舌头“我叫夏穗,你好~”
“我叫陈西词。”
坐在西词旁边的一个略胖的女孩向夏穗投去了个嫌弃的白眼。
第二天西词便正式成为了画室的一员,因为没有迎新仪式,西词还是只认识夏穗和余晖,正好夏穗和余晖经常都在一起画画,西词被安插在余晖和胖女孩中间。
“同学们,我宣布个事啊,阿布同学被他家长强行要求回去学文化了,所以余晖和黄雪的扫地小组缺个人,正好来了新同学,这位,陈西词同学,刚好组成一组。同学们啊,如果实在对画画感兴趣的就好好劝劝自己的家长,要是别有目的趁早回去学文化,特别是理科的同学们,耽误一节课可能再也就听不懂了,好了我说完了,大家加油哟~”刚哥最后的加油哟说得西词汗毛都立了起来。
原来旁边的这位旁女孩叫黄雪。
“新同学你来得真是时候,今天就到我们扫地,但你运气好,下课了跟我去个地方。”
伍煌高中是个很开放的高中,高一必须住校必须上早晚自习,高二高三就全靠自觉了,所以画室下课后,高一的基本上要回去准备晚自习,高二的自由选择。
“到点,下课,陈西词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一趟!”于是陈西词在一脸懵逼的状况下被黄雪拉到楼下超市,买了杯奶茶站在阳台喝着。
“我们就这么走了,地还没扫呢!”
“别急嘛,过十分钟再上去。”
“为啥啊?”
“听我的就行了,我叫黄雪,高一四班的,我听说过你,和唐白,我们高一差班的脸面。”
四班是文科班最差的班,前面三个班一个班就四十多个人,四班却有六十多个,据说在高二的时候就会走得只剩四十多个的样子。
“我是因为喜欢画画来学画画的,来了才发现这画室里有一部女生是因为余晖才来学画画的,什么人啊都是,这不是在糟蹋艺术嘛,亏得刚哥还全心全力对他们,等余晖艺考之后,她们就拍拍屁股走人,那刚哥得多伤心啊,西词,你不是为了余晖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艺术!”西词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黄雪身上的那股凌然正气让西词不敢说自己也是为了余晖。
“差不多了,走,上楼看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