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一脸懵逼的跟在老人的后面,仔细打量他。
老人身穿灰色的麻衣,脚上穿着很少见的草鞋,灰色的长筒裤子,后背有一双半米长的翅膀,屁股上还有一条如老黄牛一样的尾巴。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双苍老的手上不仅有老茧,还有漆黑而锋利的指甲。格雷看到他的手心处,竟然已经微微发黑,这是变成魔爪的征兆。
“嗯?300级!”
格雷往对方状态栏上一瞄,顿时吓了一跳,心肝乱颤。
难道这个世界出了村子都是大佬?还是自己运气不好,总是碰到各种大佬拦路刁难。
格雷迈着沉重的步伐,跟随老人走进二楼,入眼的第一个瞬间,他便愣住了。
与一楼不同,二楼的窗户都被遮挡住了,屋子里漆黑一片。
老人开灯,小半间内,沙发,茶几,座椅一应俱全,两个人又从另一个单独的房门走进去,这里只有几个防具竖立在屋子中央,墙壁上,挂着一些装潢好的器具设计图,格雷看不懂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格雷·瑞德鲁安?”
老人没有回头,而是从旁边漆黑色的柜子里,拿出一根泛黄的蜡烛,转身慢悠悠的走到桌子前,将蜡烛插在青铜色的莲台上点燃。
“是。”格雷站在老人身后,很恭敬的点头。
他在内心告诫自己,这是出于尊敬,而不是什么恐惧或者害怕,他才不会在乎对方几十级或者几百级呢,嗯,对!
老人绕过梨木桌子,走到中间的那幅画着一把尖刀的武具画面前,微黑的右手把住四个角之一的右下角,然后轻轻用力向左一甩,画布在力量的作用下,疯狂旋转。
“咔嚓!”
仿佛两个钢铁机关恰巧合在了一起,产生的一丝轻微声响,乳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人宽的裂缝,老人率先手握蜡烛,迈步走了进去。
格雷蹙额,心思转动一下,伴随紧张也跟着老人走进了窄缝里面的漆黑房间。
蜡烛的微光照亮了这个漆黑的房间,四周除了一张窄长的桌子,就是上面摆放着人像,黑色的。格雷看的清晰,那人正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贺。
李贺死了?
“那老家伙派你过来想干嘛呀?我可好久没见过他了,他还好吗?”老人在李贺的遗像面前,点了一柱香问道。
“拳术师爷爷死了……”
紧接着,格雷又把一路发生过的事情简单的陈述一下,还有打算召唤魔王的事情。
李老眼神惊讶的盯了格雷好久,最终无声的摇摇头,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呆呆的望着自家孙子的遗像。
“李贺大哥是怎么死的?”格雷忍不住站在原地,开口问道。
李老点了一根烟,挠挠头说:“从你那里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他死的消息时是一个月前,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看样子是被堕落的魔鬼给吃了。”
李老说出来的时候,神情平淡,像个坐在长椅上的活死人,他只是在抽烟,浓郁的烟味顺着飞升的小路,遍布整间屋子。
李老的身子是佝偻着的,好像一辈子也直不起来的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也不用双手扶着,就那么吧嗒吧嗒的嘬着。
格雷沉默着站在漆黑狭小的房间里,和这位不善言谈的老人。
他是面对过魔王的,就在村子里血色蔷薇盛开的时候,而如今这一刻,在面对平静的李老时,心里的压迫感,就如同在面对一只受了重伤的魔王!
格雷扭头看向摆放着水果的桌子上,有一个水晶做成的四角盒子,小小的盒子在烛台旁散发着晶莹的微光,里面那位血红色的蔷薇花瓣,安静的在里面沉睡,像一位优雅的晚礼服公主。
“那是他最后留下来的遗物,一直在他手里紧紧的攥住,死都没放。”
暗红色的长条桌子旁边,还有一本黑色笔记本,李老拿起笔记本递给了格雷,将手里的烟头掐灭,道:“他以前写的东西,都是一些杂事,我先给你找套衣服,回来再慢慢说”
格雷沉默着翻开黑色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李贺从前在外面闯荡的生活。
原来李贺在13岁就开始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他去过很多地方,也走过很多遗迹,而且还和几个知心的伙伴们一起,打败了很多恶魔领主。
一直到19岁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因为指腹为婚的事情。
李贺的父母和阿尔萨斯城的城主是发小,而他的父母早年也因为恶魔攻城,为了阿尔萨斯而牺牲,19岁的李贺似乎是见到了指腹为婚的城主女儿。
格雷看到这儿的时候,眉毛一挑,心想:难怪冒险去我们村子,人家城主女儿要什么没有。
格雷翻到了最后一页,有些东西都是琐碎的杂事,他也就直接带过,最后一页,似乎也记了一些杂文,像是对爱情的感悟,格雷忍不住念道:
“看她第一眼的时候,你的心会特别的狂跳两下,好像在预示着什么,接下来你的所有行动,都会莫名其妙的以她为中心,你会变成最后的底线,去守护她的纯真,她的身体,她的美貌,她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她的命,恭喜你,你一定爱上了她。”
“这应该是他写给自己的吧,有点符合李贺大哥的性格。”格雷摇了摇头。
然后将黑色笔记本重新合上,轻轻的放回了远处。身后墙壁的裂缝再次打开,李老拿着衣服叫了一声,格雷走出去将李贺穿过的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
黑色的皮靴,深蓝色的长裤,金黄色的腰带,还有上半身白色的半袖,和红发格雷看起来一点都不配。不过好歹比破衣服强一些。
“格雷,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孙子。”老人说出了他的目的,盯着换好衣服的格雷,满脸微笑。
格雷回头一愣,诧异的说道:“我,我就是来拿那节尾骨的,李爷爷,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这凭白无故的就就要给您装孙子,我很忧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