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将得令,躬身抱拳行礼,兴奋道:“领命!”
昏暗的火光下,和三白这边点兵备战,擦亮骑枪,步卒在中央持盾负责拦截袭杀,骑兵在两侧伺机而动,人数不多但气势非凡,网以布好,只等猎物一头撞进来。
另一边,匪就是匪,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连个探路的都没有放出来,对于前方和三白的所有举动,一概不知。
郭浩和王蓉蓉带领着手下,约有七十人左右,几乎人人带伤,显然经历了一场血战才逃了出来,此刻正摸黑狼狈的逃向和三白的包围圈中。
郭浩一直在最前方开路,在他身上还绑着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正是一间酒坊的掌柜,郭浩口中的崔爷。
王蓉蓉护着王猛在中央,突然郭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抬手示意停下。
众匪看到首领的举动后,急忙勒紧缰绳,在战马的嘶吼声中,急停了下来,但此时他们距离和三白的设伏地点已经非常近了。
王蓉蓉并没有发现异常,急于返回山寨的她马上上前想要质问郭浩。
只见郭浩“呛”得一声,快速拔出了佩刀,目光紧盯着前方,大喝一声:“备战!”
话还没说完,和三白的部队就冲了上来,步卒步伐统一,举盾嘶吼着向前方的敌人压去,骑兵在两翼向郭浩包抄过来,交叉冲锋切割对方的阵型。
顺风仗打惯了的众匪哪见过这种阵势,好不容易从昌乐县逃了出来,伤亡惨重,本就战力严重受损的众匪连一轮冲锋都没能坚持下来。
在骑兵的交叉切割下,众匪甚至根本就没有冲到步卒的盾阵前,就都一个个的被骑枪穿了糖葫芦,死的那叫一个惨。
一轮冲锋下来,战场上还站着的只有骑兵们刻意留下来的郭浩和王蓉蓉。
郭浩背后依旧紧紧绑着崔爷,矮小的身躯身上却背着一个高大壮汉,用粗布绑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郭浩现在很累,可生死兄弟在他背上,他不敢倒下,紧紧握着手中的断刀,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王蓉蓉眼中充满了绝望,也是紧紧抱住王猛。
围住二人的骑兵这时让出了一个缺口,和三白在百人将的保护下走了进来,看着这两对怪异的组合,
“看来不是冲我们来的。”
百人将认同的点点头。
和三白此时并没有认出王猛,毕竟只在一起待了很短的时间,但他发现郭浩很眼熟,便说道:“绑了。”
郭浩和王蓉蓉二人本来对活着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眼前的部队实在太强了。
当他们听到对方并没有杀死他们的打算,精神一放松,在也绷不住了,直接就倒下了。
打扫战场时见到还有喘气的就上去补一刀,走后战场之上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已经属于和三白收缴回来的四十几匹战马。
回去之后,和三白总算记起了郭浩,他记得这个矮小汉子,是个狱卒在牢中还曾给他求过情,因此还挨了县令的一个大嘴巴。
和三白最后决定放过他们,即使他已经杀光了他们的人,仇已经结下,和三白还是选择了放过他们。
也许是出于感谢,或者说是对牢内所有狱卒的愧疚吧,如果当时牢头没有把他送到李纯的牢房里,可能他早就死了吧。
和三白并没有多做停留,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继续赶路。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三天过去了。
一路紧赶慢赶的和三白终于来到了既定地点,南山郡,孤峰山!
这个地方的存在是骑兵小队探路带回的消息。
既然决定在这个世界搞事情,一直没有一个安身之所,对自身的发展是很受影响的,虽然一路并没有想象中追兵的迹象。
和三白的选择依然不多,他要观望大宁对他的态度,而系统的任务时间也只有三个月,时间很紧。
再三考虑之下,和三白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叫做孤峰山的地方,此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是个适合短期发展的地方。
不过这里盘踞这一伙啸聚山林的盗匪,实力不弱,又借着孤峰山天险的有利条件发展多年,山下的村庄,大多受其庇护,成为盗匪的耳目,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可和三白只能选择这里,不管有多难,孤峰山和三白要定了!
和三白驻扎在孤峰山外三十里的一处荒村中,这年头荒废的村庄随处可见,没有油水官府和盗匪都不会到这来。
在这个荒村中,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内。
郭浩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茅屋。
坐起身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
看着自己身上缠着的棉布,一扭头看到崔爷就在自己身旁躺着,心中更加困惑,走出屋外,看到门口那颗熟悉的老槐树,郭浩愣住了。
“这……这不是庞家村吗?孤峰山!怎么回来了?”
郭浩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被俘的,怎么回到家了呢?
这时,屋内的崔爷好像醒了过来,郭浩立马返身回屋。
“狗官!狗官!”
郭浩闻言忍着身上的伤痛,急忙上前查看,一脸的担心。
“崔爷,您可担心死兄弟了!”郭浩眼中含着泪说道。
崔爷神志逐渐恢复了清醒,脸上还残留着刚刚嘶吼过后的愤怒,眼中失去了原本的光彩,一脸颓废的说着:“失败了,我又一次失败了!”
郭浩很清楚崔爷说的是什么,可他没有办法。
他们没想到义军动作这么快,会跟他们同一天行动,不仅没有顺手干掉崔爷的生死仇敌,劫狱后连自己都差点留在了县城里,要知道他们出来时,王蓉蓉可是在山上带了五百多人马!
“王蓉蓉!都他娘的是因为你,我郭浩必杀你!”郭浩看着崔爷这幅模样,心中愤慨无处发泄,只能把这一切归咎到王蓉蓉的身上。
“自己实力弱,就别把错误怪罪在女人头上。”
和三白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随后缓缓走了进来,出现在郭浩身前。
“是你!是你在路上埋伏我们!”
和三白根本不搭理郭浩,对着崔爷说道:“崔岩是吧?昌乐县的县令在我手上,想报仇就跟我来。”
说完也不等崔岩答应,直接转身离开。
崔岩听到县令这两个字,眼睛红的都快要滴血了,不顾郭浩的阻拦紧随和三白而去。
郭浩见状便要跟上去,却遭到了和三白手下的阻拦,无奈只好作罢。
崔岩跟着和三白来到另一间更破的屋子,绑在屋子中央,饿的几乎脱相的人正是昌乐县的县令,听到有人走过来,连忙抬起头,想要求饶,却看到了一张永远都不想看见的脸。
“狗官!”崔岩咬着牙,恶狠狠的骂道。
赤红的双眼此刻早已被仇恨蒙蔽,竟冲上前像野兽一样去撕咬着县令,在县令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块肉下来,在县令惊惧的目光中生生吞了下去。
县令就这么被吓死了,被崔岩的这幅模样活生生吓死了!
鲜血喷了崔岩一脸,和三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之外的东西,它应该叫解脱。
满脸鲜血的崔岩跌坐在地上,脸上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如愿以偿,只是呆呆看着县令逐渐凉透的尸体。
和三白没有急着说话,转身走到了屋外,把时间留给崔岩。
“我欠你个人情,要我做什么,直说。”
和三白一只脚都已经迈出了门外,闻言身子一顿,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从王蓉蓉口中得知了崔岩的一切后,和三白知道,搞定崔岩,孤峰山的事就稳了!